瑟普斯偏頭看了一眼帕伊里斯,這位在為了整個城邦的溫飽奮鬥在第一線的勇士領導者,也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卻皺了皺眉。
他嗅了嗅周圍,掃視了一圈,最終視線還是落在了那個山洞上。
“我先進去。”帕伊里斯說道。
瑟普斯愣了愣,拉住了帕伊里斯,“我先吧,一般的野獸不敢靠近的。”
帕伊里斯看了瑟普斯好一陣,半晌才點了點頭。
瑟普斯直接踏了進去。
這個山洞有些深,瑟普斯之前匆匆在這裡停留的時候,沒有多去探究這個山洞深處的景象。
畢竟這裡距離森林的入口太近,剛逃離了運送奴隸的船隻的瑟普斯根本不敢多做停留——他是知道那些奴隸販子做交易時的習慣的,不出多久他們就會發現少了個奴隸。
他留下的痕跡其實相當明顯,誤打誤撞碰到這個隱蔽的山洞,也是相當幸運的事情。
在安靜的在山洞裡惴惴不安了三天之後,瑟普斯就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進入了更深處,找到了他安身立命的那個洞穴。
這一次他們也只是稍作休憩,瑟普斯在確定山洞的最外層並沒有野獸停留之後,就解除了警報。
帕伊里斯稍微往裡邊兒走了走,也沒有發現異常。
在跟瑟普斯稍作交流之後,他將瑟普斯留在了山洞裡,而自己則去通知沒有跟他們一起來的勇士,順便撿些乾枯的樹枝來點起篝火。
在黑夜裡,有篝火的亮光總是能讓人感到安全和溫暖一些。
瑟普斯扶著火把,看著山洞深處,他剛準備躺下,那黑漆漆的深處就傳來了喘息聲——屬於野獸的喘息和麵對敵人的威脅的呼嚕聲。
“真是糟糕。”瑟普斯低語了一聲,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獸牙,臉上卻沒有任何畏懼的神色。
他舉著火把,反而往山洞深處前進的幾步。
野獸的威脅聲更大了,卻並沒有衝上來。
瑟普斯詫異的挑了挑眉,直接幾步走到深處,火把映照下一頭毛色偏灰,渾身傷痕的成年野狼映入眼簾。
它的左前腿已經摺斷了,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跡,有些地方散發著詭異的黑色——那黑色像是活物一般,在傷口上湧動著,以肉眼可以窺見的速度將傷口加深,發出一陣一陣的惡臭。
山洞裡糟糕的氣味大概就是來自於那些傷口。
這頭野狼看起來情況十分的糟糕。
它看到舉著火把的瑟普斯,拖著受傷的身體和三條尚且完好的腿站了起來,衝著瑟普斯齜牙。
瑟普斯視線在他身上轉了轉,而後就落在了被它擋住的草堆上。
那裡趴著三隻安靜的狼崽子,狼崽子很小,估計剛出生沒多久,身上還帶著溼噠噠的胎衣。
瑟普斯看著似乎馬上就要撲上來的母狼,伸手撥弄了一下脖子上掛著的獸牙。
母狼明顯一愣,視線停留在那顆獸牙上,半晌,不再向瑟普斯齜牙,三條腿撐著蹦回了它剛出生的孩子們身邊,舔掉它們身上的胎衣,時不時看一眼就直接在它們身邊坐下的瑟普斯。
瑟普斯靠近一點。
母狼沒有反應。
瑟普斯又繼續靠近了一點。
母狼看了他一眼。
瑟普斯向母狼伸出手。
母狼回頭衝他低吼了一聲。
“……”瑟普斯收回手,沒有讓火把太過於靠近母狼——野獸大多畏懼火焰,這頭剛分娩過的母狼也不會意外,因為它的孩子,它會愈發的畏懼火焰。
但火把散發出來的光芒卻足夠瑟普斯看清它身上那些湧動著黑色的傷口。
瑟普斯沉默的看著那些惡臭難聞的傷口,這種傷他其實是見過的。
——在被許德拉捕食的動物身上。
許德拉最中間那個腦袋吐出來的毒液號稱是能夠腐蝕一切、傳播疫病的不祥存在,而瑟普斯相當有幸,親眼看到許德拉嘴裡漏下來的一點毒液落在他打回來的一隻兔子身上。
那滴不過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毒液,將那隻兔子的毛皮腐蝕掉,直接溶穿了兔子的身體。
這個毒液的出處大概是跟許德拉有關係,看起來像是稀釋了很多倍的許德拉的毒液,腐蝕的能力相當之強。
“這些傷口哪兒來的?”瑟普斯突然開口道。
母狼耳朵動了動,回頭瞥了他一眼。
好吧,這隻跟蛇獴不一樣,好像聽不懂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