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丞相,要走去哪兒?”我萬分無力地道。
“本來打算安排好一切之後再接丞相回府的,只是目前的狀況下,孟德兄留在府外會更危險。”郭嘉道,“只是,孟德兄失憶之事,切不可傳揚出去,否則……”他微微皺眉。
看他難得如此表情,我便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我離開……”,轉頭看向一直盯著我傷口瞧的阿瞞,我直覺地不想參入那複雜的事件中。
“我們要去哪兒?”阿瞞興致勃勃地開口,自動自發地將自己歸類為“我們”。
我失笑,知道自己終是扔不下他,不管他是不是當朝丞相,不管他是不是曹操,這樣的阿瞞,如白紙一般,這樣的阿瞞,令我不大忍心。
“如果我離開,也沒有地方去,不如就先留下吧”,我淡淡開口,這倒也是實話,暫時有個棲身之處也可再作打算。
“嗯”,阿瞞點頭,“好,留下”。
看著阿瞞,我略略有些失神,我會把他送回原本應該屬於他的位置,我在想,如果哪天,阿瞞恢復了所有關於曹操的記憶,那麼阿瞞,還是原來的阿瞞嗎?
“既然要留下,便好好聽半仙說說要注意的事項吧”,看了一眼郭嘉,我笑道,卻不期然地發現他竟然在發呆,怔怔地看著我發呆。
郭嘉微咳一聲,回過神來,便開始交待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
我聽著聽著,便開始犯困,什麼時候睡去的也不知道,但我好歹是一傷員,自然無人來擾我。
第二日睜開眼,便看到一張半生不熟的臉,這丞相府裡,我熟的只有阿瞞和郭嘉,半生不熟的,便是華英雄了。
張了張口,我結舌,怎麼稱呼他?英雄?……光是想著我便是一頭的黑線了。
“藥來了,小狼崽。”他手裡端著藥碗,正十分大方地坐在我的床沿上。
還記著仇呢,於是我決定不跟這個小肚雞腸的傢伙計較。
仰頭一口將那碗黑乎乎,看起來十分黏稠的湯藥飲盡,我抹了抹嘴,苦得直吐舌頭。
華某看著我,且笑不語,那模樣像極了一隻狐狸。
我開始不安。
“好喝嗎?”半晌,他終於開了尊口,狐一樣的眼睛盯著我手裡的空碗瞧。
我氣悶,藥能好喝嗎?!但我卻偏想與他對著幹,“好喝!”我說著豪氣干雲。
“哦……”他拖長了嗓音,“好喝就成,我本來想告訴你……那碗藥是用來外敷,不是用來內服的。”
我傻住半秒,隨即回過神來,怒瞪他。
“不過別擔心,喝了也不會死人的”,他笑得一臉的和善,“那藥方雖然奇特,卻也無毒。”
“奇特?”有多奇?我開始磨牙。
“呵呵,無非是些蟲蟲草草的,好像叫做七蟲八草膏……”他抬手支著下巴作思考狀,“還是……叫作八蟲七草膏?”
我的臉已經變成了鐵青色,一徑狂奔出門,吐了個過癮。
於是,我知道這個說話大喘氣,愛吹牛的傢伙還超級無敵的小心眼、愛記仇!
在把膽汁都吐出來之後,我決定對他敬而遠之。
笑傾三國 正文 第21章去與留
夜,微深,阿瞞早早地被我轟了去睡。
坐在銅鏡前,我拉開領口,小心翼翼地按了按那傷處,也不覺得痛。雖然覺得那華英雄十分的面目可憎,但不得不說,他的醫術果然了得,被他整了幾回,傷口竟然開始結痂了。
桌上的燭火搖動了一下,門開了。
我側頭,看到郭嘉站在門口。
“半仙?”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微笑,推門進來。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不用避嫌麼?”我偏就看不得他那清淡的笑意,彷彿離了魂的軀殼一般,便閉了眼信口開河。
果然,他微微愣住,微笑變作了苦笑。
我欺身上前,笑得曖昧,“連風月樓都逛得,還怕什麼?”
他微微抿唇,替我將領口拉好,“出去走走麼?”
“好啊”,我點頭,連著幾日被華英雄公報私仇,關在房內出不得,著實鬱悶呢。
月色朗朗,我同他並肩而行,丞相府的後園大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是夜晚,但仍然不減其美景。
一路默默,他比我高出許多,仍是一身寬大的青衣,瘦削的身姿彷彿隨時會乘風而去一般,這個感覺令我皺眉。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