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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中途碰到幸村精市,卻像壓根兒沒看到似的,板著臉,面無表情地走過。

幸村精市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看向後面跟上來的柳生比呂士——

“碰上鳳漣城了。”柳生比呂士簡單地將他看到的東西跟幸村說了一遍,其實他知道的並不多,只是剛好開車經過看見更生在跟什麼人講話,臉色不太對,才跟過去看的。

幸村聽完後,眸中的光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拍拍柳生的肩:“謝了,我去看看她。”

柳生點點頭,看著幸村走向紫陽花寮。

幸村精市一進紫陽花寮就看見更生趴在視窗,默默地看著院子,默默地流淚。這樣一張芙蓉如面柳如眉的青春臉蛋兒,沒有過多的修飾,只有清澈的淚水無聲地劃過,像清泉過石,有一股子甘甜。問題是,女孩兒自己還沒自覺,她不悲苦,不憤懣,只是流淚。

她的心裡瘋狂地叫囂:重陽,重陽,他的重陽,可,面上還是一副無知無覺,鴻蒙初闢般的懵懂——

是在這一刻,被鳳漣城叫破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地想念唯一的弟弟,身體裡每一滴血液,每一塊骨髓,每一寸呼吸,都刻著重陽的名字。

她知道伊頓公學,世界上最著名的貴族中學,她也知道所謂的寄宿制中學其實很大程度上是為了管教那些家裡沒時間或者無法管教的貴族子弟的學校,他們在享受一流的教學設施和教學理念時,也接受著最嚴厲的制度和最苛刻的禮儀。在那裡,誰都沒有特權,哪怕你是英國的王子。

她的重陽呵,她不擔心他的學業,只怕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王族欺負,只怕在異國他鄉的孤立無援,只怕他想她……

她原以為,最多兩年,他的重陽從伊頓畢業,就會回來。但是一等卻是三年,並且遙遙無期。他們告訴她,重陽已經以優異的成績升入賓夕法尼亞大學,他們說,阿暖,重陽在努力學習,你也要好好的。

這個世界上,其實無論是在與人相愛,還是與人離別,其實你都是一個人。一切不如意事兒,就跟上帝的行為藝術一樣,千萬不要對著幹,因為,你永遠幹不過上帝這尊大神。你所能做的,就是悲觀地思考,但絕對樂觀地活著。

葉更生就是這麼個犟孩子,所有人都知道她想念葉重陽,可,她絕對不流露分毫,除卻那一次的失態,她依然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快樂姑娘。

幸村精市在東京的公寓,兩室一廳,連帶著一個小廚房。一般情況下,廚房基本上乾淨得一塵不染,因為獨住,幸村精市基本不自己做飯吃,但,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說這幾天——葉更生已經窩在廚房搗騰了好幾天了,一股不到黃河心不死地韌勁兒,非要做出個像樣的蛋糕。你說她怎麼忽然對莫羅的甜品上了心,原來是去偷師的撒。

可——幸村精市搖搖頭,有點無奈,說實話,更生在這方面真沒啥天賦,幾個成品做出來,入了他的嘴,不好吃,真不好吃,他很不給面子地吃了一口就絕不再碰,葉更生鼓著臉,瞪著他,然後扭扭捏捏地地端走,嘴裡嘟噥,“其實也沒那麼難吃嘛……”依然回廚房去奮鬥。

更生的手機響的時候,幸村精市正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準備著月末的畢業論文答辯,看了眼螢幕閃爍的手機,喊了聲“暖暖,電話!”,可更生這會兒哪還顧得上電話不電話的,一門心思都撲在她的蛋糕上面,理都不理一聲。

幸村無奈地搖搖頭,拿了手機走進廚房。更生正在打蛋糊,低著頭,專心致志。幸村將手機按了通話鍵,放在她耳邊——

“……喂,暖暖……”

更生愣了一下,差點沒認出來對方來——說起來,那次在路口向日嶽人揚長而去後,他們大概也有一星期多沒見著了。對於向日嶽人打來電話,更生還是蠻驚訝的。

“殿下?你……有事嗎?”

“當然有事!”手機裡的聲音立刻兇惡起來,“沒事找你幹嘛,你以為我很空?”

更生噎了一下,嘴角抽了抽,“那,什麼事兒啊,你說吧!”

“你過來。”

更生皺了皺眉,將手洗乾淨,拿過手機,扯掉身上的圍裙,走回客廳,盤腿坐在地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僵持著,耳朵裡都是難耐的靜寂。

過了許久,更生才抿了抿唇,問:“你在哪兒?”

“要出去?”幸村精市看著在玄關換鞋的更生,溫和地問。

“唔。”

“要我送你嗎?”

“嗯~”更生搖搖頭,“你專心準備答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