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去吃兩片藥,撐著點,今天是第—次跟你嚴伯伯見面,以後你的幸福就全在他的手上
“怎麼是我的幸福?明明是你的嘛。”
“我做的這一切是為了誰?你說,我都是半邊身子快入土的人了,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夏竹君的心頭頓時不爽快。
逃不了了,夏小汐洩氣地跌坐在沙發上。
“記得吃藥。別再給我出什麼問題:”她加重了不悅的語氣。
四周又恢復了一片陰冷和悽清。
夏小汐把腿縮上來,雙手抱著膝蓋,頭枕靠在臂膀上,這個姿勢是最安全的,如一隻鴕鳥。她渴望成為一隻鴕鳥。
冬天的夜色總是來得特別早,一點—點,從窗外滲進來,眼前那抹淡淡的灰黑逐漸變為深黑,深手不見五指。
驀地,電話鈴聲驚響了起來,在偌大的客廳裡迴盪不停,觸耳驚心。夏小汐驚跳起來,瞪著電話,不敢去接。可是,那鈴聲卻不肯歇。與她鬥氣一般,叮鈴鈴,叮鈴鈴,響個不停。
“小汐,接電話啦,你在幹嗎?”
“哦!”她慌忙應一聲,猛地抓起電話。
一剎那,所有的聲響都停止了,只聽得到她不安的心跳聲,擂鼓一般,持續著鈴聲不甘的憤怒。
“喂,小汐嗎?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凌浩然的聲音焦急地從話筒彼端傳來,讓她的心不由得一熱,像個委屈多時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人。
“你說話呀,到底怎麼了?要不,你等著,我來接你。”
夏小汐抬頭看看時間,六點半了,他們本來是約在六點一起吃晚餐的,他一定等急了吧。
可是——
她搖搖頭, “對不起,你不要等了,我今天不能出來。”
“為什麼?”
“我媽要給我慶祝生日。”
慶祝完了呢?
“這樣吧,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就什麼時候出來,我在你家門口等你。”頓一頓,他笑道: “不過最好不要超過十二點哦。”
“我——”她還想說什麼,但對方不給她考慮的機會,喀嚓一聲,切斷了她和他之間的連線。
空氣中,又瀰漫起一種叫寂寞的味道,在這刻,她忽然好想好想一個叫做凌浩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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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胖臉、禿頭、自以為和藹可親的男人,夏小汐像出了籠的鳥兒一般飛快地向家裡趕去。
才進巷子口,老遠就看見一個俊削的身影,兩手插在褲兜裡,背靠著牆,仰望著天空。
白色的雪花飄飄揚揚地下著,落在他的發上、臉上、衣襟上,他卻渾然未覺,整個人繃得緊緊的,一徑帶著一股倔強的執著,像一個固執的孩子。
一股難言的意緒瞬間瀰漫在她的心間、像春日的暖潮,將她從飛雪寒冬的睏乏中解救出來—
“嗨!”她兩手背後,慢慢地,左腳上前,右腳劃一圈,再上前,怕驚擾了一地涼涼薄薄的雪花般—步一跳,來到他的面前。
細碎雪花沾溼了她的眼睫,亮晶晶的,如粒粒墜落凡間的寒星。
凌浩然的臉上霎時充滿了生機,原本消沉的臉變得溢滿光彩。
他微笑著伸出手來,掃落她發上的幾片白雪,“小汐,生日快樂!”
她仰起頭,問得傻兮兮: “你等到現在,就為了說這句話?”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他瀟灑地聳聳肩。
她看著他,仰著頭,似笑非笑,然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輕輕踮起腳尖,湊到他的唇邊,櫻唇滑過他的。
極快速的一瞬。
如果剛才凌浩然眨了一下眼,只怕會懷疑剛才那溫暖的觸覺只是春風一掠而已。
“嗯?你在做什麼?勾引我?”理直氣壯地捉緊那兩隻做了壞事就想偷溜的手,凌浩然努力抿著嘴唇,以免自己笑出聲來。
“我——”老天!她剛才在做什麼呀?羞死人了!
夏小汐想用手捂住發燙的臉頰,卻偏偏被他捉牢了,抬不起來,於是只好低下頭,拼命地往他胸口裡
凌浩然好笑地搖搖頭。鬆開她的左手,將右手拉至自己背後,握牢了,這才用無比振奮人心的語氣大聲說道: “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摩天輪?這麼晚了耶——”還有得坐嗎?夏小汐遲疑地抬起頭來。
“你別忘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