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自己那天在酒館裡跟昱霖說了一句要把監聽裝置投入震旦大學,而後又偷聽到昱霖讓淑嫻第二天去一次震旦大學,而第二天,淑嫻上班又遲到了,這一切應該不是孤立的,如果真是淑嫻去震旦大學通風報信,那麼現在這個結果也就順理成章了。
看來,這個許淑嫻真的是值得懷疑,那麼陸昱霖呢?他的那個生死弟兄呢?如果許淑嫻是共黨的話,那麼陸昱霖百分百是共黨,而且應該還是許淑嫻的上級。
譚敬廷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身冷汗,如果真如他所推測的那樣,那麼他跟陸昱霖的關係便從生死之交的兄弟便成你死我活的對手了。
譚敬廷多麼希望他的推測是錯誤的,當然,他現在手上沒有任何證據,但一旦他有了這種推測,他就會千方百計地去證實這種推測,這是他的職業習慣,也是他的使命所在。
不管將來他跟陸昱霖是否刀劍相見,把他們的真實身份搞清楚是當務之急。
曹秀英把一份電文交給淑妍:“許小姐,請你趕快把這份電文譯出來。”
“哦。”淑妍接過這份密字號電文,開始翻譯。很快就譯完了,淑妍完整地再看了一遍:明日將捕獲的共黨要犯移交你處,望下午三點準時在十六鋪碼頭辦理交接手續。保密局南京站。
“這位共黨要犯會是誰呢?我們該不該把他營救出來呢?”淑妍一回到家便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報告給昱霖。
昱霖一聽也心頭一緊,現在國民黨反動派正大肆搜捕地下黨,許多地下組織都遭到了滅頂之災,如果能出手營救的話,那就能減少我方的損失。能救一個是一個。
現在明峰也不在身邊,昱霖便自行做主,先去了解一下再說。
“淑妍,要不,明天下午兩點半,我們一起去十六鋪碼頭,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昱霖也想弄清楚這個被捕的共黨要犯是誰。
“好的。”
第二天,淑妍去向朱弘達請假,說是去十六鋪接一位親戚。
“淑嫻,你最近好像挺忙的嗎?一會兒去送親戚,一會兒又去接親戚,你們家親戚倒是忙忙碌碌不停穿梭於上海灘。”朱弘達見淑妍又要請假,揶揄了她一下。
“又不是孤家寡人,誰家沒幾個親戚朋友啦,弘達,你到底準不準假嗎?”淑妍朝朱弘達使小性子。
“準,準,你姑奶奶家的親戚誰敢得罪呀?去吧,去吧。”朱弘達在淑妍的請假單上寫了個“準“字。
下午兩點半,昱霖和淑妍二人便來到了十六鋪碼頭,他們在離碼頭較遠的一處樹蔭下站著,目光盯著下客的甲板。
譚敬廷從汽車上下來,他戴了一副墨鏡,眼睛警覺地朝四周掃了一遍,他發現了遠處的陸昱霖夫婦,便走了過去。
“昱霖,淑嫻,怎麼這麼巧,你們也來這兒了?”譚敬廷脫下墨鏡,望著兩人。
“我們正好要來接我們的表叔。你呢,譚大哥,你也是來接人的嗎?”昱霖見譚敬廷親自來碼頭接人,覺得那個共黨要犯的份量不輕。
“是啊,有一個共黨要犯今天從南京押送過來,我是奉命來辦交接手續的。”譚敬廷也不避諱,實言相告。
“譚兄公務在身,小弟就不打擾了。”
“好好好,船靠岸了,我先過去了。”譚敬廷戴上墨鏡,朝碼頭走去。
看著譚敬廷走開了,這似乎更證實了那封電報的準確性。
很快,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被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來到了譚敬廷面前,譚敬廷接過單子,在單子上籤上名,然後,用手一指,那兩人朝那邊望去,一輛囚車正停在離昱霖夫婦不遠的地方,於是這兩個人架著這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朝囚車走去。
在這不到一百米的距離裡,當這個眉心長著一顆黑痣的男人經過昱霖和淑妍身邊時,嘴角微微上揚,然後便被推上了囚車。
昱霖和淑嫻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這個男人,因而當譚敬廷走到他們面前,居然還沒察覺。
“昱霖啊,你們的表叔來了嗎?”譚敬廷走過去,關心地問道。
“還沒看見,說好是三點的。”昱霖抬起手望了望手錶,然後,忽然衝著甲板揮了揮手:“表叔,表叔。”
“譚兄,你去忙你的去吧,我表叔來了,我們走了。”
昱霖拉著淑妍朝甲板跑去,拉著一位老者,滿臉笑容:“表叔,你總算是下來了,我們都等你等了好久了。”
“你們是誰呀?”老者莫名其妙望著身邊的一男一女:“我不認識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