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這種可視條件惡劣的情形下,有誰能唯這樣割下去不傷到大動脈?
冉顏固然是認真解剖了,但大部分還是靠運氣。
“這個遊戲是不是很有趣?”冉顏聲音平平的說著,拿起泡在瓶中的銀針。
冉美玉昏昏沉沉的,卻依舊清楚的看見了冉顏手裡的銀針,不知道她又要幹什麼,嘴唇顫抖著無意識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雙眼眸中滿是淚水。
“放心,它並不會讓你立刻死。”冉顏將冉美玉翻過身來,頓了一下,從食盒裡翻找到了針筒和針管,棄銀針不用,而是用針管吸取小瓷瓶裡的液體。
液體的量很少很少,再加上冉顏推出空氣的時候幾乎將裡面所有的液體都推了出來,歌藍清楚的看見。裡面的東西少到也許連半滴都沒有。
冉顏擦拭過針頭,將針頭從冉美玉腰部中央刺入脊椎,注射之後飛快的拔了出來。
“幫她把衣服穿上。”冉顏回過頭對歌藍道。
歌藍默不作聲的把散落的衣物給冉美玉穿上身,冉顏著手收拾屋內的痕跡。
當冉美玉的衣物穿好之後,冉顏也已經收拾好,確認不會任何遺漏,才看著冉美玉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敢,可以再想法子算計我,但你要知道那東西下一次再注射時,你的腿就要截掉才能活命,若是有第三次……”
冉顏俯下身,微涼的手摸上她的後頸,抵住脖子中間和發線交界的地方,“這裡是啞門穴,如果我用毒液注射進這裡,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你的死因,當然,我還有許多辦法讓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覺,不信你可以試試。”
冉美玉覺得抵住自己後頸的手就如同毒蛇一般,她不敢做聲,只是不住的掉眼淚。
“走。”冉顏拎起食盒,歌藍連忙伸手接了過去,吹滅四角燈,隨著她離開。
門被關上,冉美玉陡然陷入黑暗之中,心裡越發恐懼,方才親眼看著自己面板被揭開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麻藥的藥力漸漸消失,尖銳的刺痛從胳膊上直刺進心裡,時時刻刻的提醒她方才所發生的事情。
是噩夢,一輩子的噩夢。
黑暗中,冉美玉嗚咽的哭出聲來,連帶著這些日被人冷落的委屈,一併發洩出來。
冉顏和歌藍在廊下穿了屐鞋,一言不發的快步返回和雅居。
邢娘並未問她去了哪裡,早已備好了熱水,讓冉顏去沐浴。
坐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中,聞著熟悉的佩蘭香氣,冉顏看著自己的手怔怔的發呆。
前世的她,是一名執法者,從來沒有做過一件違法之事,手中握著的解剖刀是為了還受害者一個潔白,是為了讀懂他們想要訴說的冤屈,然而今日已經不同於往日。
當在鄭府裡,冉雲生為了保她名節輕易的決定一死,她就被怒火支配了心。能忍得住那麼久紅塵散,仇恨是支撐她意志的唯一支柱。
每個人心底都住著一個魔鬼,是道德和法律做了牢籠,將它死死的困住,只是在有了足夠力量推動的情形下,一些人心底的牢籠便能輕而易舉的就被崩塌。
昏黃的燈光下,冉顏的指頭纖纖,上面沾著水光,瑩白如玉。
她把手放下,沒入水中,垂下眼簾遮住黑眸中的洶湧。
如果能保護身邊的人,不再發生雲林那樣的事情,別說是一雙手,便是心都變黑了,又有何妨?
……夜色沉靜。
次日更鼓剛剛敲畢,羅氏便領著幾個侍婢過來看冉顏。
冉顏正坐在廊下看院子裡一株綠萼梅,見羅氏過來,便起身施禮。
“十七娘。”羅氏揮手讓其他侍婢都下去,攜著冉顏坐在了廊下的羊毛氈上,“淺雪與我稟了前天的事情,你和十郎怎麼會……”
冉顏並不隱瞞任何實情,道,“簡單來說,就是裴景看上了冉美玉的美色,想抓她獻給太子,冉美玉出賣了我,建議他把我獻給太子。後來根本不是老夫人想要見我,只冉美玉與裴景說了我們的意圖,他們設下了圈套而已。”
冉顏言簡意賅的把事情概括了一下。
羅氏臉色大變,“他們用了那種下流的藥,把你和十郎放在一起?”
這手段太卑鄙骯髒了!若真的是出了點什麼事,冉雲生和冉顏的一輩子就毀了!唐律上也是有明文規定近親不許通婚,否則輕則鞭笞,重則流放,就算想法子逃過官府的懲罰,在人前也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前日的事情,羅氏已經詢問淺雪和爾冬十幾遍,也詢問了邢娘,她們知道的也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