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修為,似乎只在伯仲之間,直鬥了良久,仍分不了高下,但是沈皓在半空中,卻已被雷電和劍光多次擊中,若非他修習了蒼龍之典,體質遠比普通人強壯,神骨非凡,恐怕早就為劍氣電光所擊,死於非命了。
玉輦車,終於在劍氣與雷電的交相侵襲下,轟然四分五裂。而兩頭失軛的麒麟獸,齊聲咆哮,駕起火焰,騰空而去。兩個侍女嚇得大驚小叫,各駕一頭,卻止不住麒麟獸的驚慌失措,雙雙離去!
沈皓在半空中直墜而下,袁不凡在天空中呼啦啦飛過,中流光一般,已將他挾在腰後。
“縱觀這麼多趕來應徵的修士,只有你才是我的對手。不過我們都尚未進入狐狸洞,便在這兒自相殘殺,未免太過愚蠢了吧?”袁不凡拄劍遙立在虛空中,大風吹動著他滿頭白髮,向後飄出,如仙臨凡。
紫袍人哈哈大笑道:“何必惺惺作態?如果你能殺了我,那便是未入狐狸洞而拔得頭籌了。你要小心!因為我洪九,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讓我再度安身立命的機會!”
兩人身影同時飄落而下。天空中的亂雲,逐漸息止,重新恢復了天清雲淡。
紫袍人落在船上,只是他身材高大,落勢極猛,如巨石一般,整條船都往水下一沉,差點傾覆。
而袁不凡卻有意賣弄,即使挾著沈皓,雙足尚未觸及水面,幾點浮光灑落在水面的浮萍上,便見光華輪轉,那幾片浮萍,逐漸幻化,變成了一艘畫舫。他英姿俊逸,白髮飄飄,卓立在畫舫上,朝紫袍人洪九微微一笑,道:“洪兄,你勇武過人,卻不能領悟仙力的精深奧妙之處,誠可嘆也。”
洪九不答,將巨錘別在腰間,雙掌向後輕揮,仙力如風,腳下的船便如箭矢一般,向大荒澤深處射去。
袁不凡卻根本不用手掌,而是抱著雙手,站在畫舫前頭,腳下仙力繚繞,如生雲堆,那畫舫便如行走在濤濤雲海中一般,不緊不慢地跟上了洪九的船,齊頭並進。
“洪兄,大荒澤上,佈施有強大的道訣,你可看出端倪?”袁不凡問道。
洪九哼了一聲:“我們是來應徵的,到時自有狐狸洞的人前來接應,何必心急?”
“洪兄你在澤上,已遊蕩了多久?”
“五日……”
兩人一齊沉默。沈皓暗想,既然那狐狸洞的玉狐狸夫人,要招婿,卻為何不將這些應徵者,請入狐狸洞遴選呢?
三人兩船在大荒澤上,漂流了二個時辰,按照這個速度,恐怕早已橫渡了大荒澤。
洪九道:“我也是聽到傳聞,大荒澤上,只有一座神山,高大險峻,貫通天地,別無他物。而狐狸洞就在神山上。”
奇怪的是,當畫舫再前行了二個時辰,不但沒有找到傳說中的神山狐狸洞,連對岸也沒有找到。而天空中,烏雲厚重,日影無光,連方向也分不清楚了。
四周茫茫水域,灰波張天,寒意森然,看起來,三人在只有三百里的大荒澤上,失去了方向。
袁不凡縱雲而起,向著東方疾飛而去。瞬間之間,他卻從西方的天空疾飛而來,懸浮在船的上空,滿臉疑惑!他又縱雲試了幾次,但無論他朝哪個方向飛行,過不多久,必定從另一個方向飛來,似乎只能在一個被禁錮的空間裡打轉,再也飛不出這片水域了。
突然,洪九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畫舫下,輕波黯沉。沈皓分明看到,似乎有黑暗的陰影,從畫舫下疾穿而過,偶爾裂開水波,露出一隙,飛馳而去!
袁不凡落在畫舫上,手指微動,劍光從背後輕躍而出,喑喑而鳴,圍著周身飛旋不定。
呼啦啦一聲,轟然響起,前方里許之外,水霧張天,一條巨大的黑色怪魚,從水面下探出十餘丈高的魚頭來,悍然擋住了二船的去路。
沈皓微吃了一驚,那怪魚如此龐大,甚至只露出個魚頭,便有十餘丈高,那整條魚豈非有三四十丈?要知道,以他現在修成蒼龍之典第六重,那變幻龍身,亦不過四丈!
那黑色怪魚,飄動著幾條銀色的長鬚,如龍一般盤旋飛舞,雙瞳如血色的燈籠般,照得灰濛濛的水面,竟是一片黯紅!上下兩排利齒,顆顆如尖刃,渾身充滿了兇悍之氣,恍若水下深淵的幽靈霸主。
怪魚輕躍而起,露出瞭如鐵脊山嶺般的背脊,烏黑的鱗甲,片片閃爍幽光,攪動起大荒澤,波浪滔天,青天直欲傾塌!
縱是以袁不凡和洪九這樣的絕世高手,面對這麼龐大如山丘的恐怖怪魚,也不禁吸了口涼氣,駭然失色了。
“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