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手指仍然停駐在那線條的終點,也是起點,一動也不動,而渾身已是汗如雨下,臉色赤紅得可怕,如流血一般,竟是精疲力盡。他想不到,自己僅僅只是略微領略了一點點粗淺如皮毛的道訣,就讓自己精疲力盡,甚至是神思疲乏,搖搖欲墜!
但不知為何,當沈皓重新要縷一遍這線條,想要探索領悟更為艱深的領域時,卻發現自己有些難以為繼。每一次細微的領悟探索,體內的神力,亦隨之流動。他本來修成蒼龍之典第六重,神力極其強大,每次施展龍之道訣時,那神力流動於肌膚骨骸,暢通無阻。但這一次,他似乎能夠感受到神力流動的凝滯!
但更多的,是對於線條走向的迷茫,如行走於黑暗中,無法自悟。再想得片刻,他頭腦中猛然一痛,體內神力跳躍,心臟加速,如欲迸脫出胸腔,心神也難以自持,搖曳起來!
沈皓嚇了一跳,於是重新睜開了眼睛,強迫自己停止了探索。
整個牆面上,都被他手指所拂,刮淨了所有的塵土,露出了整潔的石面。原來,這座古廟,竟完全是一塊巨石從內雕刻而成。當塵土散盡,露出石牆的真面目時,古廟便一目瞭然了。
而牆面的塵土散盡後,壁畫的右下角似乎鑄刻著數行細小的字。剛才在石廟中央去看這四幅壁畫,雖落滿灰塵,亦可看得清楚,但要看到這細如蚊繩的字和每一根線條的精微走向,卻不可能了。
“此為碎空五秘之三。非蒼龍之典修至第七重境界,不可修習,亦無法解悟。”
沈皓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沒辦法領悟下去的原因,是因為這需要蒼龍之典第七重境界,方可看得懂,而自己才是第六重。但這廟中,卻只有三幅畫,這卻為何?
沈皓當即將另外兩幅畫,抹落灰塵,露出清晰之極的線條和文字。果然,在左面的牆上刻著蚊蠅般的滿牆字,若非是抹去灰塵,根本就無法辯識。:
“姬家,乃仙荒世家,持王道仙器司龍鼎。此鼎,為司龍邪鼎之仿鼎。吾姬子期,於光明紀之末,脫離姬家,自立門戶於狐狸洞,以無上仙力,依姬家鑄鼎之法,修精魂邪火,鑄造邪鼎,欲比肩於司龍原鼎。司龍者,號令神龍也,故刻碎空龍典於鼎中,以日月星辰,山川流雲之勢,引為龍之道訣,御天地之勢,控奧妙之力,窮極神爪之變,以養神龍。然吾脫自於姬家,只獲碎空龍典五秘之三,龍未成,鼎力之威猶未大成,惜哉!”
“此圖乃碎空龍典五秘之一,非蒼龍之典修至第五重者,不可修煉。否則,當有神骨銷鑠之厄也。”
沈皓當即就有些懵了,唸叨了一句:“碎空龍典”,暗想,這碎空龍典,又是什麼龍典?這世界上,莫非除了我所修習的蒼龍之典外,還有另外一部龍典?為什麼叫做碎龍空典呢?
沈皓繼續讀下去,後面便是一些鑄鼎和御鼎的法門,和碎空五秘的註釋記載,也是關於這隻司龍邪鼎的鑄造和御使之法。
而後字跡發生了變化,顯得更加乾瘦齊整,與先前顯然不是同一個人所留。
“司龍邪鼎本姬家王道仙器。狐狸洞先祖五千年前離開姬家,自立門戶,乃為狐狸洞之主,又鑄此鼎,以仿司龍邪鼎,恃之縱橫天下。數百年前,邪鼎法力盡失,無復仙器之譽。吾金蛇神君卓煙塵,出自萬獸神宗,習得養蛇之法,結識狐狸洞之主姬青綿,一時美眷無雙,修士羨慕。青綿素有重燃邪鼎之心,餘自當盡力成全。然碎空龍典,傳自姬家,亦只殘篇。姬子期所養鼎中精魂為何神物,已成菸灰,不復可考,暫以玄蛇養於鼎中,以驗鑄鼎祖法。”
“……後餘與青綿生隙,餘雖駐於枯木嶺,相隔百里,然吾之心,無日不念。餘尋獲金蛇,可為龍之雛身,又創養蛇變龍之法。當入姬家以獲五秘,歸來重鑄邪鼎,以遂青綿及吾之願。”
沈皓怔在當的,當真作聲不得,原來這司龍邪鼎,竟與自己偶然所獲的金蛇藥典,還有這麼大的淵源。此刻,他已然明白過來,那金蛇神君,是玄天宗的師兄,無妄真人的師弟,三人都與這狐狸洞之主姬青綿,有過深交。而且這金蛇神君,還曾是姬青綿的愛侶,恐怕便是姬小夭的父親!
自己獲得了金蛇神君的遺作金蛇藥典,想不到竟與狐狸洞,還有這一段淵源!沈皓看了數次,便已將這些記載文字全都記下來了。
沈皓當即抹開古廟後牆的灰塵,尋找到那畫後的字跡,鑄刻如下:
“碎空五秘之二,非蒼龍之典修煉至第六重,不可修煉。”
碎空龍典共有五秘,其中這廟裡鑄刻有三秘。想來當年狐狸洞的先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