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尚人能告訴他訣竅!
「為什麼?」
「怎麼了?」
「哪裡?」
「什麼?」
「有什麼不同?」
無論自己如何詰問自己,終究理不出一個答案。
連自己都不知道了,鐵定——不論他問誰,都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尚人擁有他所缺乏的東西……
——可靠的摯友?
——無法不談的守護者(兄弟)?
結果他的思考只是在原地打轉。
與尚人同樣身為同一起事件的受害人,這個念頭更加折磨著野上。一個至今截然不同的難題突然出現在眼前,最後連手機都關機了。
苦悶、沉鬱,事件的徒然流逝。
此時,母親交給他一封信。
(——是誰?)
平凡無奇的白色信封上,寫著:「給野上光矢同學」這行字,連地址、郵票、郵戳也沒有。
翻到背面看到寄信人的名字……他啞口無言。
(……不會吧。)
「這是筱宮同學寫給小光的。」
(為什麼……)
「今天校長打電話來,所以我去了學校一趟。」
(真的嗎?筱宮學長?)
事出突然,他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才好。
頭腦莫名地昏沉,心跳加速。
劇烈鼓動的心臟彷佛要從口中跳出一般。即使母親離開房間後,他仍然緊握著那封信,身體無法動彈。
()
他不敢看,害怕知道里面寫了些什麼,卻又忍不住想看。
盯著自己的名字,翻過面來,反覆看著尚人的名字。然後微微顫抖的雙手緩緩拆開信封,一個字一個字仔細閱讀。
就這樣,他不斷反覆閱讀。最後,野上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幾個禮拜以來的煩躁、鬱悶、焦慮和尖銳……似乎都自然而然地煙消雲散了。
不用努力。
不用……忍耐。
不用——焦急。
這些話如果是從他人口中說出來,或許會引起野上的反感和厭惡;但是這並非虛情假意,是尚人給自己的訊息,野上心理欣然接受了。
自己與尚人所感受到的「傷痛」、「苦悶」與「難過」不同,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也無所謂……
既然如此,他就無須全然否定現在的自己吧……有了這種想法,不知為何讓他變得相當輕鬆。
從那天起,尚人寫給他的信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為了面對自己,不需要再討厭自己。那封信似乎寫著魔法的咒語……
那天,總早上便開始下著雨,正好為連日來的青天新增一點溼度。
但只維持到中午,午後天空開始轉為陰鬱,烏雲密佈,伴隨著雷聲下起了豪雨。
接近下午兩點,雅紀結束了一早開始的雜誌內容拍攝,因為開會來到City Hotel。
現在雅紀所屬的經紀公司——「Office原島」裡有三位經紀人,基本上沒有專署的經紀人,就連人氣與實力大放異彩的雅紀也不例外——這種作法也正好符合雅紀的個性。忙碌的主任經紀人——市川,除了雅紀意外還帶領三名新人。他和市川相約在這裡的大廳會合。
在他緊湊的行程裡,難得空出了兩個小時的時間。
老實說,他只想找個地方躺下來,讓身體得到充分的休息,不過基於種種考慮,若要假寐,時間太短,打發時間又嫌過長。既然如此,乾脆早點進去飯店,偶爾從容地吃頓飯也不錯。
有眼尖的女性發現雅紀,在稍遠處吵嚷騷動著。
就在此時——
「喂,雅紀。」
雅紀聽到叫喚自己的低沉聲音,回過頭去發現加加美在他身後。
「加加美先生……」
雅紀面露驚訝,他沒想到會在這裡與加加美沒不期而遇。平時總和專任經紀人——高倉一起行動的加加美,身邊很難得跟著不同的男人。
(總覺得事一種充滿不協調感的組合。)
兩名男子年紀與雅紀應該相差幾歲,說好聽一點是「年紀尚輕、有待琢磨」。講明白一點就是「程度有如天壤之別」,做為加加美的陪襯都還不夠格。
「怎麼,你一個人嗎?」
「是的。」
「工作還是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