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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用了,咱們還是各幹各的吧。”我能夠確信,徐達還不知道一蓑煙雨和林染是一個人,也不知道我邀請的是誰。
坐公交車趕到朝山街,林染站在一家火鍋店門口,向我露出燦爛的笑容,遠遠看去,飄逸的長髮,修長的身材,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顯得分外惹眼。
我走過去對她說:“求你了,你笑沒錯,但是露出兩個大板牙就是你的錯了。”
林染轉過身去,對著火鍋店旁的一面鏡子呲開嘴,說:“我的牙不大呀。”
我說:“是不大,就是有點兒黃,你多少天不刷牙了?”
林染說:“你怎麼這麼討厭。”說著用包在我身上拍打幾下,拉開火鍋店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火鍋吃到一半,我們分別喝了兩瓶嶗山。林染的臉白裡透紅,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機關槍一樣向外吐字:“這幾天鬱悶死老孃了,他竟然換了一個女朋友,都不來找我。我哪一點差?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活潑可愛婀娜多姿……”
我趕緊把她的話打斷,示意她小聲點:“你沒見旁邊幾個小姑娘正在嘲笑你嗎?滿臉青春痘,一嘴大黃牙,你說你到底好看不好看?”
林染說:“你說話得負責任!咱們打賭好不好,你要是從我臉上找到一個青春痘,或者我的牙要是有一丁點兒的黃我就嫁給你!”
我說:“別,我可不想娶你。”
林染說:“不過我還挺想嫁給你的。”
我沒有接話,對話越來越朝一本正經上去了,乾脆什麼都不說,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吃完了飯,林染挽著我的胳膊走出火鍋店。時間是下午三點,這個不前不後的點讓人不知道該幹什麼好。我問林染:“你要不要回家?”
林染說:“不要。”
我說:“那你準備去幹什麼?”
林染說:“咱們去吃晚飯吧。”
我說:“剛吃完午飯還沒有十分鐘,你就又餓了?”
林染說:“那就過一會兒吃,我有點兒困,想回家睡覺。”
我說:“那我送你回去吧。”
林染說:“不過我更想和你去逛街,你請我吃冰激凌,喝奶茶,或者隨便吃點兒東西吧。”
我說:“我欠你的還是怎麼著?請你吃飯還不夠,又要請你吃這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林染說:“花不了你幾個錢的。”說著拉起我的手,朝一個冷飲店跑去。
在我面前,林染表現出的和年齡不相稱的歡快,像極了一隻快活的燕子,瘦弱的身軀在風裡不住地搖擺。她的小手放在我的手裡,快樂的因子像電一般傳遞過來,我也跟著快樂起來。
林染像是掏自己的兜一樣很大方地把手插進我的褲兜裡,掏出錢包,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把錢遞給了店員。我說:“你怎麼這樣?”林染白了我一眼,接過店員遞過來的兩杯奶茶,笑著對她說:“你別見怪,我男朋友太摳門了,我要是不這樣他一分錢都不會給我。”店員打量了我幾眼,衝我詭譎地笑笑。我剛要說我不是她男朋友,林染拉著我的手,迅速離開冷飲店。
在一棵法國梧桐樹下,林染把一杯奶茶放到我手裡,嗲嗲地說:“你不會怪我吧。”
我說:“你說呢?”
林染說:“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
順著幾條街漫無目的地走了半個小時,已經是初冬了,樹葉幾乎還掛在枝頭,街頭的燒烤攤移到了室內,光膀子男人穿上了T恤,超短裙女子依舊超短裙,只是腿上套上了肉色的絲襪。
我說:“我真的得走了。”
林染說:“你不是要請我吃晚飯的嗎?”
我說:“你想清楚了,我可沒說過請你吃晚飯。”
林染說:“那我的晚飯怎麼辦?”
我說:“你愛怎麼辦怎麼辦。”
林染陰著臉說:“那你快走吧。”
我想了一會兒,問她:“你是不是沒錢了?”
林染眼睛一瞪,狡黠地笑著說:“真是知我者你也啊。”
我從錢包裡掏出十塊錢,塞到她手裡,說:“買包泡麵回去吃。”
林染說:“那我明天的飯怎麼辦?後天的怎麼辦?大後天的怎麼辦……”
我說:“要不我一個月出三百塊錢,把你包下來吧。”
林染說:“再加上兩個零還差不多。”
我說:“我只能先把自己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