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失神之後，某名隊員回過頭來才發現事情弄大條了，立即驚慌的向少年問道。

“……”

少年心中猛然一跳，卻並沒有回答夥伴的問題，心中卻想到這回終於可以東窗事發了…

也許是連大帝親臨都救不回場的最後一次…

當外面的人們聽見店主那極富磁性的海豚音後，很快，相干的、不相干的都進來將少年一行人團團圍住。

“這些天一直擔心的事情，終究無法避免啊…”

“既然遇上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吧？”

少年這樣想著，驚慌的內心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緊接著是圍觀群眾的批判。

路人甲：“好小子，膽子夠大的你們，偷東西偷到這裡來了，我上前天遺失在路上的錢是不是你們乾的？”

群眾乙：“快點報警送派出所！就讓家屬來打斷他們的腿！對小偷絕不輕饒！”

吃冰淇淋的小孩：“爺爺，這是怎麼了？”

身著白背心的大爺：“知道什麼叫小偷嗎？就是他們這樣的！小時偷針，長大偷金，千萬別學他們！早看他們不是群好東西了，還紅領巾哩，我呸！”

群眾議論紛紛，有趁機教育自己孫子的，也有要求報警的，其實說白了都是大院裡長大的孩子，父輩們也在一起工作，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當著孩子的面兒還能這麼說出針對大人的口吻來。

總有那麼一群幸災樂禍的好事之徒，不為自己下代的同輩人感到痛心和憂慮，反而看起笑話來了。

少年看著越聚越多的人們，窘迫無助的同時也在思考著一個問題，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關於大人的問題：

“我眼中的大人果然是與母親口中的大人不同的罷？”

“大人應該是不會難為小孩子的罷？”

“大人應該是不喜歡看熱鬧的罷？”

“大人應該是不會罵人，也會理性的處理問題罷？”

“哈哈，母親，您口中所說的和我親眼看到的果然不一樣啊！”

“您對我所講，大人最無私，最有愛心，最能包容，心胸最為寬廣，這些話都是您說的吧？您說我也應該向他們看齊，不僅要汲取他們的長處，更要成為他們那樣的人，這也是您的期望吧？”

“既然大人都像你說的這麼好，那為什麼現在的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做大人就是好啊，不僅可以幸災樂禍，更可以為了追其他的女人而盡情離婚喔！”

“現在呢？還是您說的那麼好嗎？哈哈，我…我好恨你們！”

眾人蠻橫的指責彷彿揭了少年以前的那塊疤，一時間，幼兒園教師和那兩名長舌的婦人都跳入了他的腦海中。

少年默默地閉上了雙眼，淚水從臉龐悄悄滑落。

出生到現在，沒有哪一刻有此時這樣無助，出生到現在，更沒有哪一刻有此時這樣傷心，出生到現在…這種情感名為憤怒的絕望。

第六章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吧？”

少年低頭沉思，眾偷們一時也被這場景嚇得蒙了，更有甚者悄悄哽咽了起來，其中也有部分沒有參與行動的夥伴，眼看團長出事，也嚇得躲道了不遠處緊摟在一起，似乎彼此間的的體溫能夠舒緩自己的恐懼。

此刻好像並不是與團長打招呼問好的時候呀，先極力撇清關係，靜觀其變吧…

突然，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那位帶頭行動的少年頭上，小傢伙慢慢地抬起了頭，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那位對自己作出奇怪舉動的人。

這是一位約摸65歲的老人，身著簡樸的衣衫，目光慈藹，眉毛稍微有些花白，歲月在臉上刻下了時間的印記，但是她的雙眼卻並沒有因自己的年齡而顯得呆滯，反而有一種無法言語的靈動感，嘴上也掛著和氣的笑容。

老人抬了抬手，制止了群眾們無理的聲討，笑道：

“小傢伙兒們，知道錯了嗎？”

少年睜著含淚的雙眼望著老人，茫然地點了點頭。

其實老人的聲音是談不上動聽的，甚至有些低沉，但少年終歸就是點了，大概是因為那個笑容吧？

記得母親在給自己講道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笑意。

“這應該是母親才配擁有的笑意吧？”

少年在這一刻又迷惑起來，為什麼本應母親才能擁有的笑容也會掛在這位老人的臉上。

其他小夥伴們看見自己的團長都在點頭承認錯誤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