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說的,也不過是幾天的事兒。”召香微笑著為她掀開簾子,“姑娘快些換衣裳罷,太太那邊有客人等著呢。”
閨房中,召香巧手輕挽,很快便將莞嫻的頭髮編了幾條辮子,梳了一雙環髻,再插上幾點珠花,便讓莞嫻原本秀雅的臉蛋兒顯出幾分活潑來。
“姑娘,這樣可以麼?”
“真好。”莞嫻攬鏡自照,滿意的點點頭,有輕嘆一聲,“召香姐姐……唉,我真捨不得你。”
“雖然奴婢不能再伺候姑娘……”召香抿抿唇,別有深意的說道:“可是,姑娘將來自會有知己相伴,一生一世一雙人……奴婢也沒什麼可憂心的了。”
“什麼知己……”莞嫻嘀咕了兩聲,不由得臉上微熱,想起那誰誰來,趕緊別過臉去,轉移了話題,“楚……五爺說,已經給景公子去了信,不日後他的人就會上京接你了。”
既然許了終身,那聲“舅舅”便叫不出口。
“喔。”聽莞嫻說起自己的終身,這回輪到召香不好意思了。她兩腮微紅,連忙轉身去吩咐召玉和小桃她們,“還不趕緊給姑娘換上見客的衣裳。”
“喲……召香姐姐這舉止語氣,愈來愈有姨奶奶的風範了。”召玉又揶揄了幾句,惹得召香羞啐了一口,轉身出門去了。
莞嫻收拾停當,走到院中,見瑞嫻已經在院子裡等候。
她瞧瑞嫻那神色有些不耐,看來也並不想等她,只是礙於長輩的面子而已。
她也不以為杵,對瑞嫻笑了笑,“勞四妹妹久等了。”
說完,也不待瑞嫻回答,便領著奶孃丫頭們出門。
瑞嫻咬咬牙,也只得跟上。
北堂正屋裡,楚氏在主位坐著,右首坐著一位面生的中年婦人。那婦人衣著整潔,但打扮素淨,不像是哪家太太奶奶,倒像是體面人家的管家娘子。可瞧她能在楚氏面前坐下,想必身份不低,莞嫻一時瞧不出她的來路,便先向楚氏請了安。
“秦奶奶,這是我家小女。”楚氏笑著向她介紹了一聲,然後才對莞嫻姐妹說道:“三姑娘、四姑娘,還不快見過秦奶奶?”
“莞嫻/瑞嫻給秦奶奶請安。”兩位姑娘盈盈朝她福了福身。
秦奶奶起身,連呼不敢當,接著又讚了她們姐妹幾句,無非是“端莊賢淑、貌婉心嫻”之類的話兒。
姑娘們禮貌的謙遜了幾句,便在楚氏下首的小几邊坐下。很快,召香便奉了茶上來。
秦奶奶見召香進退有度、舉止不俗,便又稱讚道:“二太太真是秀外慧中、持家有道,不但二位小姐姿容不凡、才德出眾,就連身邊的婢子,也是極伶俐的……嘖嘖,瞧這人材、瞧這身段,倒比尋常大戶人家的姑娘還強些呢。”
“不過是個普通丫頭,在府裡幾年懂得些規矩、不出錯兒罷了,哪裡當得起如此誇獎?奶奶莫要折了她的福。”楚氏淡笑著,不動聲色的回答。
召香不敢多語,恭謹的躬了躬身,便又在楚氏身邊垂手侍立。
“太太過謙了。”秦奶奶訕訕答。
瑞嫻見她盛讚召香,心裡頗有些不忿,便笑道:“不但母親持家有道、教養有方,姐姐也是極會調教婢子的……唉,我可要向母親和姐姐學習才是。”
“母親當然是持家有道的,姐姐就差遠了。”莞嫻當然聽得出她話中帶刺,但也不動聲色,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姐姐就別謙虛了。”瑞嫻用帕子掩著嘴,輕笑了一聲,“您瞧您身邊這幾個丫頭,哪個不是人尖兒?說不定哪日又被甚麼王公子、李公子要了去呢……”
聽了這話,莞嫻心裡有點生氣了。
這些話平時譏諷她也就罷了,如今當著客人的面,也是可以隨便說的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別人會怎麼想?……況且,瑞嫻這麼說,分明是有心的!
若是平時,她就反唇相譏了,可當著客人的面,她不想讓楚氏難做,便抿了口茶,拭了拭嘴角,慢條斯理說道:“奶奶見笑了,我這妹子,平日裡就愛看些戲文。”
瑞嫻聽她這麼說,好像自己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是不滿,還欲再說什麼,楚氏瞪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說下去了。
“呵呵,是啊……那什麼白蛇傳啊、金釵記啊,怪好看的。”秦奶奶跟著沒頭沒腦的附和了兩句,又問道:“兩位姑娘可許配了人家?”
“尚未。”楚氏瞥了她們姐妹一眼。
“哦……”秦奶奶想了想,又拍了拍腦門,“唉呀,瞧我這記性!兩位姑娘將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