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知道他搬哪兒去了嗎?”於非停下手頭的工作,思量:他是剛剛準備搬走,還是知道了我要去尋他才搬走?如果是剛剛準備搬走,未免太湊巧。如果是知道我要去尋他,才搬走,那也就是說他真的不想見到我。但是他如何能得知我會去找他呢?
於非一時想不透,便掛了電話讓金秘書再留兩天,觀察下,特別是看從左鄰右舍那裡能不能問到點東西。
金秘書找到了個王阿婆,就住在那老房子附近,便錄了音帶回來給於非。
王阿婆沒察覺有人在錄音,便絮絮叨叨地跟這大城市裡來的人說:
那個孩子啊,秀秀氣氣的,第一次看到還以為是女娃子呢。不過啊,脾氣倒是蠻怪的,自從搬過來就很少出門,每個星期都有快遞公司送東西過來,拿東西的時候都是半掩著門的。我們這邊靠山,用的都是山上的泉水,可是他不同啊,平時看他穿得普普通通的,用錢的時候還真不心疼,一桶桶礦泉水送進去,竟是做飯洗衣服都用礦泉水喲。
去年,應該是九月份十月份的樣子,將近兩個月都不見人影,我們都以為他搬走了,後來卻出來了。不過氣色差,臉比那紙還白,身子比那門板還要薄,怕是那兩月都生病躺在裡面呢!沒個人照應,也不知道喊一聲。
後來時不時的能聽到娃娃哭,再後來偶爾天氣好的時候能看到他坐在院子裡抱著兩個屁點大的孩子曬太陽。起初我們都覺得奇怪,怎麼憑空多了兩個娃娃。有人開玩笑說是山神看他孤苦伶仃所以賜給他的,也有幾個沒臉沒皮的說沒準是他跟野女人生的孽種。我看那孩子就不像,有次就厚著老臉問他“這倆娃娃倒是水靈,不知是哪戶人家的?”我是知道他一直一個人住,才好這麼問的。他停下腳來等我跟上,低著嗓音說“撿來的”,嘖嘖,真是有善心的人哪。像咱們這種山坳坳裡,過去經常有人丟孩子,不是讓狼拖了就是讓野狗吃了。現在有時也能看見,一般都是直接抱到福利院去,像他這麼自己養著的倒是不多。不是自己親生的,都覺得不貼心,誰捨得花那個血本啊。
將錄音反反覆覆放了不下十遍。沒錯,那就是傾城,她的小貓。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過得並不好。雖然王阿婆的敘述只是個剪影,但是剪影裡處處都是孤影,單單只是聽著,於非的心就已經被揪緊,怎麼都抹不平。
傾城啊,傾城,你到底是欲歸,還是欲離?如果,我尋覓的腳步已經跟不上你,那我可不可以等在原地?如果你還欲歸來,請算好歸期,記住原地。
吳燕知道於非遣人去找傾城了,也自然知道沒有結果。她望著窗外失神,他望著她失神。
“出去度個假吧,最近你太累了”吳燕拿了杯安神茶給於非,知道她最近都沒睡好。
“是啊,我還欠母親一個假期呢”於非無奈咋舌,半晌才發現手裡的是杯茶。
“你的辦公室怎麼會有茶?”印象中,於非沒見過吳燕喝茶。
“昨天剛拿過來的,有醒腦的,有安神的。酒喝多了不好”吳燕說得慢條斯理,理所當然,嘴裡卻一陣苦澀:這茶,真的不怎麼樣。
“喝茶是要看心情的,心情好,便能喝出茶香;心情不好,便是滿嘴苦澀。紅酒便不同,任何時候喝,都是一股濃郁的酒香。”於非看出吳燕不怎麼待見那杯茶,卻偏偏作出品茶的樣子,便起了壞心,想看著他喝完。
“我出去拿份資料進來”吳燕想放下手裡的茶杯再出去,但想想一會兒進來還要接著喝便頭疼。索性一邊“品”茶,一邊走出去。
於非卻是笑著把茶喝完了,喝到後面便不似開頭那麼苦澀了。
:哈,拿份資料也要自己親自去。於非好笑地盯著吳燕離開的方向看了半晌。
“去普羅旺斯如何?”於非正低頭看著報表,吳燕卻已經環在她身後,於非回頭看了看,果然手裡已經沒東西了。“那是個會讓人忘卻塵世的薰衣草的世界,另外,那裡還有你鍾愛的高階葡萄酒。”
“恩,這個地方倒是嚮往已久,現在正是薰衣草漫天翻滾的季節,大片大片的紫色,能把人的眼睛給灌醉”於非想起原先去過那邊的朋友帶回來的照片,單是想想,心便寧靜了幾分。看庭前花開花落,望天上雲捲雲舒,大抵是這個意境。
“不知道獨孤阿姨會不會喜歡”
她是個喜歡紫色的女人,本該像薰衣草一樣爛漫無憂,只是缺少了普羅旺斯的土壤。於非思緒百轉,便只是一句話“她一定會喜歡”。
決定好之後,於非去靜怡山莊住了一晚,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