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可精了,好似她這般計畫,事情便會如她所願地進行,就說她是不解世事的千金,真的一點都不為過。
“為什麼?”她扁起唇,不解地睇著他。“你對我有意,我對你有情,而且定魁也願意成全我們兩個,壓根兒不介意,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她都已經這般低聲下氣地求他了,他還想怎麼樣?
他瞅著她,似笑非笑地說:“聽你說這番話,像不像是個恣意妄為的千金?好似你想要怎麼著,旁人就非得依你所願,若是不如你願,你是不是又要頭一扭、腳一跺,悻悻然地跑開?”
“你……”她隱忍怒氣,深吸幾口氣才道:“我才不會意氣用事,我要同你證明我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千金小姐!”
他定是故意在激她,她可不能著了他的道,畢竟他對爹相當忠心,搶親對他而言確是相當為難,總要給他一點時間考慮,是不?
“不管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我只想過我的日子,倘若可以的話,還請三小姐高抬貴手,給我條生路。”他斂下眼,不敢瞅她,就怕她一傷悲,他也會隨著改變心思。
他是配不上她的,而花定魁有官職在身,和她極為相配。
“你的意思是,你寧要總管一職也不要我?”她顫聲問道。
她居然比不上擺在他面前的利益?知道他向來把利字擺在前頭,但她明明感覺到他的情意,他為何……
“三小姐若執意這麼說,便當是如此吧。”他冷笑道。
“你!”她猛地拿起桌上一隻瓷杯,想要砸向他,卻見他動也不動地瞅著自個兒,不由得扁起嘴,隱忍淚水的她將瓷杯又擱到桌上,倔強地道:“我會等你來的。”
“我不會去的。”他鐵了心地道。
“不管如何,我還是依計畫行事,屆時你若不來,我……就會死心。”話落,她噙淚的水眸睇著他好半晌,才轉身離去。
睇著她的背影,他幾番掙扎,終究還是放手。
他不會去的,他為何要拿江山換美人?
再者,她是一個最不討他歡心的女人……然而,她也是最能夠扣動他心絃、教他惴惴不安的女人。
倘若真的帶她走,往後要怎麼生活?
他們身無分文,又得擔心身後的追兵,老爺丟不起老臉的,他定會不計代價地將他們逮回,倘若真的要搶,勢必得有周全的計畫,豈能像她這般草率?
她的腦袋向來不清楚,老是恣意妄為,以為她只要這麼想,老天便會順著她!
倘若要打搶親這主意,早在幾天之前他便得把路線圖畫出來,還得在身上帶些值錢的東西,接下來便一路往南跑,上泉州或是廣州都成,往南較無傅記的勢力,若要找人也沒那般簡單,但,若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阮棄悠兀自攢眉思忖,想著想著,驀地啐了自個兒一口。
哇!真是可笑,他居然會想這問題想到出神了……
他不會去搶親的,她一點都不值得他這麼做,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刁蠻任性的女人,而放棄自個兒大好的前程。他已經想好了,他要在杭州落地生根,等老爺把所有的商行都交給他,說不準他會繼續待在傅記,或者是自立商行,但那都不管,到了那時候他會娶個嫻淑的妻子,生兩三個孩子,替他傳宗接代,要幾個兒子都無妨,聖少要有一個女兒,要長得像她一般標緻,但性子可千萬不能像她……
思及此,他不禁惱火地瞪著案桌。“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為何他的女兒要長得像她?
不要!
他忍辱負重了十多年,可不是為了落得這般下場,他才不要為了她而放棄似錦前程,她不值啊!她一點都不值,若是沾上她,說不準還會惹上殺身之禍,說不準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心卻不由自主地想著她,她強忍在眼眶裡的淚沒淌下,卻仿若燒在他的心坎上,令他哀痛莫名。
她怎會想要跟著他?她不是向來挺鄙視他嗎?為何偏又對他……
她貴為傅家三千金,要攀上達官顯貴,還怕沒有機會?為何偏是對他吐露心事,逼他陷入兩難?
江山美人、美人江山……毫無疑問的,他要的當然是江山,應該是江山……
尾聲
答案是──他要了美人,哭著丟棄了江山。
“如今……要怎麼著?”阮棄悠無奈地嘆道,大手卻霸道十足地環過她的腰肢,將她緊緊摟向他的胸膛。
他們騎著馬兒遠離了城鎮,閒散地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