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沒有吧。”白福寧答得有些遲疑有些漫不經心,從客廳小冰箱裡取出一罐鐵皮四洲咖啡。
“波”一聲開啟,仰脖喝了一口。
他跟黃喜,的確沒有其他說的上的關係。
除了他自以為應該是黃喜的初戀,而曾經有一段時節,也差點動過心思,想讓黃喜成為他固定的情人,那種可以一直認真彼此喜歡的物件。
不過那到底只是一場誤會。但這些,莫西林不需要知道。
誰也沒必要知道,包括當事人自己。
莫西林點頭。“我走了。”
在他消失在門口時,白福寧問了一句。“小莫,你喜歡他?”
莫西林停住腳步,沒有回頭。
“是。”清晰肯定的回答。匆匆而去。
白福寧愣了一會。他沒有問你確定嗎。
他太瞭解莫西林。
這個人通常只在認定的時候才會給你答案。
而一旦有了答案就絕對明確。
想著想著笑了,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
一面脫衣服,一面又往浴室走。
再衝個涼吧。
莫西林坐在車裡,第N次撥叫黃喜的手機。
“嘟——嘟——嘟——”
電話通了,只是無人接聽。
怎麼回事?
莫西林皺著眉頭,手卻下意識地又摁了通話鍵。
其實第一次來電,黃喜就看見了。
看清楚來電顯示的名字,也不曉得是喜是愁。
這人想幹什麼?
不,無論想幹什麼,他都不想接。
最近自己的情緒起伏太厲害,都是這個人搞出來的。
本已放棄的希望,又被他撩撥起來,那種不可控的患得患失,實在是鬧心。
黃喜很不喜歡這樣的感受。
特殊的成長經歷,讓他從來都缺乏安全感。
並非不敢相信別人,是不敢相信自己。
不瞭解他的人,會以為這人很冷淡,對感情一事看法寥寥。
他可以跟你一夜…歡情,可以跟你春風幾度,也可以跟你同居經年,然分手的時候,大抵是一樣的態度。
“哦”一聲了事,繼而轉身。
這轉身不華麗,不瀟灑,但絕不遲疑,絕不留戀。
倒叫那些以為是拋棄的人,覺得被拋棄了。
而瞭解他的人,就知道他不是冷淡,而是很冷淡;不是對感情看法寥寥,而是根本沒有看法。
只有黃喜自己知道,他棉花糖般輕巧甜蜜的外表下,是一層厚厚焦土。
這焦土油鹽難進。
而焦土下,是一個極脆弱的玻璃小人。
曾經有一次,他允許別人進到焦土殼下,觸控玻璃小人,卻差點粉身碎骨。
從此對感情視作畏途。
一開始調戲莫西林,或者只是好奇,覺得有趣。
見他怒眉橫目,故意惡意挑逗。
作為一個同志,一眼就看出這人直到不能再直,還是原則性極強的那類絕緣體。
所以即使偶爾有些盪漾,也不打緊。
意淫麼,對一個整日碼字編故事的人來說,這簡直是生活常態。
因為放心,因為不經意不剋制,所以當他漸漸發現莫西林是一種未經歷過的不明生物,而他對這生物的感情不再只是好奇好玩時,那種特殊的情緒早已暗自生根。
他這才開始瞿然心驚,開始保持距離。
只是為時已晚。
更要命的是,這人手中不合情理的套牌裡,有隻叫執著的大貓。
那是自然而然,毫無情…色目的的親近和信賴。
這樣的感覺,他只在寒青身上體會過。
黃喜對此毫無抵抗之力,甘之若飴,迅速淪陷。
另一面,是極大的恐懼。為它的不可抗,也為它的不可控。
在莫西林尚自懵懂的最初,黃喜一早已明白了自己對徒弟的非分之想。
一面消極躲避,一面又極度渴望。
說來奇怪,即使是白展婷和白福寧,對他的好也是有條件的。
你可以感受到他們保持距離的姿態。
然而表面那麼驕傲的小公雞莫西林為什麼可以做到?
一個養尊處優,三觀奇正的優等生,為什麼會對如此平淡冷淡輕淡的自己,產生這樣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