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務中去了。
去病的鬱悶中有一些心痛。
什麼時候,舅舅能象看劉徹一樣看著自己;或者,什麼時候,舅舅會象和劉徹說話一樣對自己說話呢?
衛青和劉徹正在頭疼,這次征伐,想要跟著出征的人太多了。
除了原來的將領之外,還有兩個人被他們反覆斟酌。
一個,是原右北平太守,現任郎中令李廣;另一個,是降漢的匈奴小王趙信!
李廣任右北平太守期間,築城修塞,加強巡邊。匈奴士兵久聞“飛將軍”的威名不敢輕舉妄動。右北平得以平安數年。後來,因為朝中郎中令石建病故,李廣因而得以被揀拔入朝!
不料這李廣雖然打仗不錯,政務上卻只是勉強。他平素在軍中,和士卒們稱兄道弟自是快意。但朝堂之上,卻因個性耿直為人輕忽,不免和同僚相處不相得濟,久生退意。再加上,他一生最大的夢想便是封侯,而守在朝堂之中無論如何不能封侯的。於是,便上書皇帝,要求從大將軍擊匈奴。
他本來是名將,這上書皇帝也不可輕視。於是,便召了衛青來商議。
衛青本來甚是高興,如此名將從徵,那勝算便又多了幾分。但劉徹卻不這樣想,他深知李廣心胸氣量,帶兵方式,知道李廣是勇將而非能將!便調了李廣的卷薄來給衛青看。這衛青看著看著,眉頭便緊緊皺起。
良久苦笑道:“原來如此!陛下想如何處理呢?”
劉徹無奈地道:“他本是天下名將,如不用他,恐天下說朕不會用人;但如用他,此人可帶兵不可統兵,……就看仲卿怎麼用了!呵呵!”
衛青看他一眼,意思是:“這個難題就這樣扔過來了?”
劉徹嘿嘿一笑,道:“麻煩還有呢?你看這個。”便拿了另一卷宗來。
是翕侯趙信。
原來這趙信本來是匈奴的降將,劉徹為了安撫降卒而封為翕侯。這趙信是因為是降將,又是異族,朝中便往往有人輕視。趙信也因此有些不忿,於是上書請求從大將軍徵。欲博個光彩回來,也好揚眉吐氣做人。
對於李廣,衛青沒有意見,但是趙信他卻十分疑慮,畢竟趙信在漢時間不長,忠心方面還不足信服。但是,劉徹的說法他也贊同,用一趙信而收其餘降將之心,雖有風險,也值!
於是,李廣和趙信就這樣被確定下來了。
在旁邊的霍去病心裡懷著鬼胎,左聽右聽,都沒見他們提到自己最想知道的東西。心中不免惶急起來,終於忍不住問道:“陛下,舅舅,還有我呢?”
衛青和劉徹對視一眼,大笑起來。
原來他們早料到去病會著急,故而把他放在最後說,欲讓他著急,好逗他一逗。原以為他肯定早就會跳起來了,沒想到這傢伙卻沉得住氣,聽到這時候才開口相詢。
然後一紅一白兩個哈哈大笑的傢伙,看著那個興奮得跳起八丈高的黑色的身影!
劉徹已經同意了霍去病此次從大將軍出征。
因為他系皇后和大將軍的外甥,與旁人分外不同,輔一從徵便封為校尉。劉徹想到上次他請求出徵演武時的勇悍,便封他為:驃驍校尉!
於是,霍去病的夢想終於實現,他這一次終於可以征戰沙場,和舅舅衛青並肩征戰了!
*
元朔六年春,漢大將軍衛青以合騎侯公孫敖為中將軍,太僕公孫賀為左將軍,翕侯趙信為前將軍,平陵侯蘇建為右將軍,郎中令李廣為後將軍,關內侯李沮為強弩將軍,率兵十萬,出定襄。
帶著寒意的春風從還沒有發芽的曲柳的梢頭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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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蒼黃的山脈的輪廓,近處沒有流水的河道,在大地上畫出蒼涼的筆觸。一輪紅日正在西斜,映得天宇中竟是一片青紫的顏色。
儘管已經出塞兩天了,去病仍然為這樣的景色震撼。這樣壯闊的景色,和他青春的激|情和雄心互相呼應,一時竟然十分激動。他忍不住對身邊的舅舅說:
“舅舅,這次出征,要是能抓住單于就好了!”
此時甥舅二人並轡而行,離後面的衛隊有一段距離。
衛青側頭看看他。
這個高挑的年青人穿著漢軍的鎧甲和大髦,英姿颯爽。但是,固執的他,在紅色的戰袍外繫了一條黑色的頸巾。策馬奔跑或者有風吹來時,那絲巾便輕輕地揚起。給這個少年的將軍增添了幾分瀟灑和不羈。
衛青微笑了,眼神中帶著為他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