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孫錦繡送上了馬車,蕭君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對著身後的夜輝吩咐道,“派人跟著,暗中保護,萬不可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夜輝緩緩的從黑暗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的,垂頭稱諾,抬頭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眼中帶著晦暗莫測。夜幕低垂,漫天的烏雲猶如一張墨色的大旗遮蔽了一切,就連那明月那繁星也都不見了蹤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幕之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穿梭在陰冷幽暗的院子裡頭,終於摸索著按下了一塊石碑之上的凹凸不平處。
只聽見一陣岩石挪動的聲音的,石碑頓時分出了兩半,露出一條陰幽、深不見底的甬道,孫錦繡二話不說,緩緩走進了那條甬道,一直通往底下的最深處。
直到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孫錦繡終於看見了眼前出現一片光明,之間一間小屋裡頭,四壁閃爍著微黃的燈光,照亮了眼前的兩扇門,一扇門上寫著“生”,而另一扇門上頭寫著“死”。
孫錦繡緩緩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個人還是那麼喜歡玩這種花樣,轉身輕輕推開了生門,只見眼前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裡頭坐著一個人,硃砂色的錦袍沒有多餘的綴飾,那笑容仍舊是那樣邪肆不羈,就如她第一看見他的時候的感覺。
這個男人是世界上最適合硃砂色的人,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將硃砂色穿的那般邪肆不羈,囂張狂狷,卻又那般的養眼。
“你終於來了,”雲清揚抬頭衝著站在門口的孫錦繡輕輕一笑,手中的動作仍舊不停,似乎是十分精心的在烹製眼前的兩杯茶。
這句話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彷彿雲清揚早就猜到看到了他留下的話的人會是孫錦繡而不是別人。
孫錦繡緩緩的走到了小案前頭跪坐在了雲清揚的面前,抬頭望著那一張邪肆的絕色容顏,“你有寶珠茉莉?”
雲清揚點點頭,“寶珠茉莉能夠起死回生,只要人還剩著一口氣息在,服下寶珠茉莉的根便能夠活過來,我原本是找來給風的,可是如今已經不需要了。”
雲清揚笑了一聲,笑得那樣的落寞,又那樣傷痛,孫錦繡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還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絲的恨意。
“為什麼恨我?”從風清揚離開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孫錦繡不解的皺緊了眉頭,望著眼前這個落寞的男人。
“因為你離開了風!為什麼要離開?就是因為你離開了,風才會死!他需要你能夠留下來,就是因為你離開了所以他不願意留在這世界上,所以才選擇了離開!”雲清揚猛然間變得歇斯底里起來,目眥欲裂的望著孫錦繡。
孫錦繡無視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繼續平靜的開口問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會攛掇著姚老太太陷害我,甚至於姚惜若、姚幽夢、姚夢影乃至於蔣思思都是你挑唆的,想必那個綺羅也是你的人吧?”
雲清揚並沒有打算隱瞞,他也知道憑著孫錦繡的聰明,恐怕早就已經懷疑到了自己的身上來了,只是苦於一直沒有證據,所以才不能夠完完全全的確定。
既然是他做的,他也不怕承認,“是,是我的做的!我失去了風,我每一日都生活在痛苦和地獄之中,為什麼你能夠過的那麼開心,為什麼你能夠過的那麼毫無愧疚!我要讓你生活在痛苦之中,讓你和我一樣生活在黑暗和地獄之中!”
雲清揚的眼中渲染上了一層灰敗的瘋狂,其中還隱隱夾雜著別樣的情愫,也許不僅僅只是因為風,更加是因為他想要拉著她一道兒在黑暗之中在地獄之中,彼此舔舐這彼此的傷口。
“風也許並不是為了我而死的,他大概是想要成全你,你揹負著兩個人的生命生活的實在是太辛苦了,他也許只是想讓你能夠過上屬於你自己的生活,去追尋自己喜歡的東西,”孫錦繡平靜的望著眼前這個瘋狂了的男人。
她仍舊記得風清揚生前同自己說過的話,只是她唯獨沒有想到的是,風清揚竟然會為了這個哥哥放棄了自己存活下來的可能,而云清揚竟然會將這個責任怪罪在她的身上,最後到底是沒有放過他自己,甚至還讓他自己揹負上了更多的東西。
“胡說!你想要擺脫責任也要找個好一點的藉口,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風清揚詭笑一聲,眸中含恨。
孫錦繡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已經落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怎麼樣也是說不通了的,她今日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會退縮半步,更加不會吝嗇自己的性命,“你想要怎麼樣,直說吧,只要給我寶珠茉莉,哪怕是要我的性命,我也會毫不後悔的給你。”
雲清揚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