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他之前讓自己的身體發生的巨大變化,從身高七英尺的高大男人變成了只有五英尺嬌小玲瓏的模樣,這個生物就算在外型上發生更大的改變,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更有可能的是,塞倫公爵閣下另有其人,不過那也並不是“索拉雷.塞倫”的祖父。但是這個人必定和麵前此人有著莫大的干係。
不過這也在某些方面說明了,面前這個人十分強大,足以控制一位公爵閣下。
只得讓自己接受了現在的這個身體已經年近半百這個事實,索拉雷有些無措的同時,更多的是傷感。
忽然之間從青年變成了小孩,的確讓人心裡不爽,但是返老還童畢竟還可以算是一件好事。然而一夜之間發現自己的年齡翻倍了,這絕對不是值得欣喜的事情。
同時需要考慮的是,這具身體究竟能夠存活多少年?而他又要以這樣孩童的外表存活多少年?索拉雷不得不懷疑,之前真正的“索拉雷.塞倫”,是否是因為長期處於兒童階段而無法長大,導致心理出現問題,於是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才會讓他在穿越之後得到這具身體。
因為他覺得他也會因此而被逼瘋——如果二十年後他還是這樣一副不滿十歲的模樣。
於是索拉雷又猜測起來,塞維希爾難道也是因此而變成了一個瘋子?
片刻的走神被塞維希爾看在眼裡,他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橫眉豎目地開始咆哮:“懶惰是最不可原諒的罪責!你已經荒廢了四十多年!你以為你還能夠繼續悠哉悠哉地混日子嗎?這樣我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開啟那扇門!?”
索拉雷連忙把頭重新埋進書裡,盯著那些晦澀的文字看起來。
堆放在面前的書卷是用拉丁文寫的,一開始的時候,這反倒讓索拉雷鬆了一口氣。
他的英文水平實在並不怎麼樣,畢竟他的母語和第一外語都不是英語,想要立即看得懂古英文寫成的書,簡直比天方夜譚還要不可能。
然而拉丁語的古文一樣讓人頭疼,索拉雷只希望現在他的面前有一臺智慧翻譯機,把這些書和羊皮紙卷,乃至於人皮紙卷,都翻譯成他的母語。
即便是這樣,這些東西仍然難以理解。
魔法本來就是索拉雷從沒有接觸過,也並不相信其存在的東西,一個以化學作為自己謀生手段的人,鍊金術之類的或許還能連蒙帶猜地看懂一些,但是魔法……
索拉雷用力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這些東西他只能死記硬背,而塞維希爾完全沒有給他講解的意向或者可能。
他也覺得,就像是塞維希爾所說的那樣,他這一輩子,也不可能開啟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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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扇門。
就是那扇在塞維希爾口中神聖無比的門。
每當他又陷入暴怒之中或者抑鬱得不能自抑的時候,只要提到“那扇門”,塞維希爾就會安靜下來,變成溫和平靜的模樣。
塞維希爾說,那扇門就是回家的路。但是“家”,那是哪裡?索拉雷完全不明白,也不清楚,而塞維希爾也完全不做解釋。
在一起生活的第二天,索拉雷就發現了,塞維希爾完全是個精神病人。他的精神失常程度使他應當被關在管制最為嚴格的精神病院裡面。
他的情緒完全不能被他自己控制,極端的大喜大悲大怒,詭異的平靜卻更讓人害怕。他總是念念不忘著一些事情,然而在問到他這些事物為什麼重要的時候,他又完全無法回答。
和這樣的一個人一起生活,索拉雷覺得總有一天他也會瘋掉。整個巨大的圓形城堡裡,除了他和塞維希爾之外,就只有維護和清潔城堡,做家務活和照看森林的一些小黑球——索拉雷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東西,它們也是生物,有一定的智慧,但明顯還沒有家養小精靈聰明。
索拉雷不得不讓自己沉浸在書裡,來使自己避開塞維希爾的瘋狂。只要他在看書,他不理會塞維希爾,塞維希爾也不會理會他——事實上他會表現得就像是索拉雷完全不存在。
當庭園裡的雪完全融化,灌木叢又長出了新芽的時候,索拉雷發現自己竟然在五個月的時間內看完了一整個書架的書。
雖然它們的意思他幾乎完全不明白,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令人感到驚奇。
春天的到來使塞維希爾更加喜愛野外。他整天整天地待在庭園裡,或者乾脆跑出城堡,鑽進森林裡。他幾乎從不穿鞋子,身上只裹著睡衣,頭頂著貓耳朵從樹叢裡鑽出來的時候,完全像是一隻野生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