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目露驚歎,可心中卻是絲絲嘲諷,不愧是方相選中的女人,非一般庸脂俗粉所能比的,即使不言不語,也能吸引男人的目光,更何況她還和他心中的她容貌這般相似。
憶昔行禮行了半晌也不見西濟帝作出任何反應,以為他沒聽見,只好謙卑的再次說了一次:“臣妾恭迎陛下聖駕。”
司空肅陽這時才像是清醒過來,道了句:“免禮。”便徑直入了殿。
憶昔怔怔地立在那兒,待明白陛下已先入了殿,忙站起身吩咐珠雲準備茶水和糕點,自己也跟在陛下身後入了殿。
將陛下迎上座時,糕點也準備好了。這時節天熱的很,雖然已入夜,有點涼意,不過仍是有些燥熱,幸好殿裡四角都擺了冰盆,驅散了剩餘的熱氣,否則即使西濟帝不怕熱,憶昔也是受不了的。
憶昔將冰鎮過的葡萄和一些時令瓜果端了上來,拈起一顆葡萄,正待剝了皮奉給陛下,沒成想司空肅陽自己朝果盤裡面拈了一顆,就著葡萄皮就將它嚥了下去。
憶昔看得嗔目結舌,面上還故作鎮定的道,“原來陛下喜歡這般吃葡萄。”遂棄了剝皮的念頭,自己也嚐了一顆,葡萄果肉倒是酸甜可口,然而果皮帶著各種果類自身特有的酸澀,並不算美味。
司空肅陽見憶昔皺著眉頭,冷然道:“若不喜,便不必強迫自己。”不去理會憶昔又自個吃了些。
憶昔訕笑道:“臣妾不是不喜,只是這吃法甚是奇特,一般只有孩童才這般吃……”,一時驚覺失言,憶昔忙住了嘴。
司空肅陽反倒沒注意她的失言,嘴角反而浮出點點笑意,“是啊,孩童才這般吃,她可不就是一個孩子麼?”
“不知陛下說的是何人?”憶昔奇道。
“不就是……”你字幸好沒說出口,司空肅陽墨黑的眼眸掃到她的臉頰時,才明白對面坐著的那個人並不是記憶中那個愛吃葡萄皮的人,隨即斂了笑意,扔了手中的葡萄。
“小全子,沐浴更衣!”司空肅陽站了起來,向內室走去。
內室的浴池汩汩地冒著泉水,雖然夏日炎熱,不過從殿外引進的泉水倒是透著些許涼意,然而泉水的水溫又不是那種低於常溫的冰寒,手觸下去,覺得微涼的水溫甚是舒適,大概較體溫低些,洗得人身心舒暢。
司空肅陽大張著手臂,許久也不見身後的人有反應,眉頭一皺,轉向身後的人,見她窘迫的站在那裡,些微覺得好笑:“莫非愛妃是讓朕親自更衣?”
“啊?”憶昔羞窘的捏緊了衣袖,饒是大膽鎮靜的女子,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喃喃道:“臣妾……臣妾幫陛下叫下人服侍陛下沐浴。”說完便想匆匆離開。
“站住!”司空肅陽轉過身,冷然道:“愛妃連為朕沐浴更衣都不願麼?”緩步向憶昔逼近,盯著她的雙眸,見她眼神躲閃,一怒之下便準備甩袖而去,“如此,便罷了!”
邁開步子的時候,覺得袖子一緊,他擰眉,臉上仍是怒意滿滿,正欲問她想還想做什麼?耳邊竟然聽見她淺淺的聲音。
“臣妾……臣妾願服侍陛下沐浴更衣。”憶昔楚楚可憐的望著他,那雙水眸潤潤的,禁不起一絲漣漪。
“臣妾原是怕伺候不好陛下,惹陛下責怪。如今,陛下以為是臣妾不願而心生怒意,已是臣妾的不是了。若還扭捏,怎對得起陛下對臣妾的寵愛。陛下!”憶昔盈盈的一拜,“臣妾向陛下請罪了。”
她原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現在跪在那兒,柔柔弱弱的,倒教人不忍責怪。司空肅陽嘆了口氣,將她從地面扶起來,“愛妃也是一片好心,若朕還為此責怪愛妃,豈不是朕的不是了,請罪的事便罷了罷。”
憶昔立在西濟帝的身後,端詳起西濟帝的背影,他的背脊甚是寬闊,莫怪他這堅實的臂膀能撐起整個西濟。憶昔緩緩褪下西濟帝的龍袍,纖細的手因緊張而有些顫抖。當最後一層衣物掉落在地上的時候,憶昔顫抖著緊閉起雙眼。
眼睛看不到,聽覺就愈發的敏銳。有細細的水聲在耳邊響起,最後一下的響聲大了些,應是重物進入浴池的聲音。
憶昔遲遲的不敢睜開眼,突然覺得有淺淺的鼻息聲在自己的耳畔迴響,到後來臉上都是撲鼻的熱氣。霍地,她睜開了眼,撞進眼底的就是一張放大了的臉,那張臉受萬人敬仰,世人莫不敬畏,如今卻近在咫尺。
她嚇得花容失色,後退了幾步。半晌才反應過來,一曲膝就跪了下來,驚聲道:“陛下恕罪!”
司空肅陽板著的臉登時就垮了,淡淡的笑著:“莫不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