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肅陽循著她的步子,找了個地兒坐了下來,看著桌上一應的特色菜式,著實胃口大開。
青喬見他滿意地點頭,笑著拿起酒壺為他斟滿一杯酒,“有菜無酒實屬憾事,你嚐嚐這酒,味道不錯。”
司空肅陽含笑地接納了,酒香清淺,酒味十足,絲絲扣喉,確是好酒。
“今日是年三十,這般喜慶的日子,我為你跳上一曲。可好?”青喬水盈盈的眸子泛著光。
司空肅陽不知她會舞,有些好奇,“你會舞?”見她柔順的點頭,遂叫宮人送來古琴,回望她:“不知在下是否有幸為顧小姐的舞伴曲呢?”
“甚好!”青喬站起身來,脫掉披著的裘衣,露出裡面火紅的裙衫。
美人盈盈而立,墨髮低挽,膚白勝雪,紅衣似霞,真可謂是賞心悅目。
司空肅陽目光柔和,隨手撥弄著琴絃,但見她手執劍,目光清冷,知道她要表演劍舞,才端正了顏色,選了首氣勢磅礴的曲子。
起音,琴聲款款而來,美人執劍而立,英姿颯爽。陡然間,目光一凝,劍光森寒,似即將上戰場的將軍。琴聲亦隨著劍的方向和姿勢,改了緩慢的旋律,琴聲肅殺,含著冷意。似二軍對峙,戰鼓昂揚,廝殺嘹亮。
突然間,劍勢一轉,已經由兩軍對壘轉變為刺殺主將,劍光晃花了人的眼,琴聲越發的高亢,錚錚地似有執劍相抵之勢,二將勢均力敵,僵持不下。
“鏘鏘”,一劍破空,直刺入敵人的心臟。“滋……”,琴絃斷了,琴絃戛然而止。
司空肅陽趴在琴案上,目光射向青喬,道:“你給我喝了什麼?為何我動彈不得?”
青喬還保持了長劍破空之姿,久久不動,聽到他的言語,喘息著來到他的身邊。她扔了劍,將他扶起來,靠在椅背上坐好。深吸了口氣,目光清明道:“肅陽,我在為你解毒。”
司空肅陽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種害怕的感覺,怒道:“你不是說過,你解不了毒麼?況且你師父不是會來麼?我的毒自有人解,你現在這是做什麼?”
青喬覺得小腹有些痛,大概是方才的舞蹈用力過度,緩了緩才算好些。她嘴角噙著笑:“我那時是騙你的,我怎會解不了毒,況且,我怕我等不了師父了……”,青喬從懷裡拿出一顆藥喂到他的唇邊,又迫使他嚥下。自腰側拿出一支翠綠的笛子,放置唇邊。
“你想做什麼?來人來人!”雖然不知道她是怎樣解毒,但司空肅陽心中有種確定,這件事絕對不會有利於青喬,想阻止她,只好呼喚宮人。
“沒用的。”青喬將笛子移開,道:“我已經將他們遣開了。放心,我定能解了你的毒!”
說罷,點了他的啞穴,再次將笛子放置唇邊,緩緩的笛聲自她唇邊傳出來。
不知為何,司空肅陽聽到笛聲,心中異常的安寧,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氣息翻滾,吐了一口血出來,黑色的毒血印在衣上,有些駭人。
笛聲仍在響,而青喬卻面白如紙。
“我知世無幻,了無幹世意。
世知我無堪,亦無責我事。
由茲兩相忘,因得長自遂。
……”
無憂曲的曲詞似乎在大殿迴響,司空肅陽漸漸的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跟著曲子吐納,毒血一點點自唇邊湧出,但他卻無法擦拭。
青喬是用了內力在吹奏,身子本就有疾的她根本就是拿命在賭,她的臉色青白一片,唇色卻紅豔豔的,瞧著甚是詭異。漸漸地,她的唇邊也溢位了血。身子疼得厲害,小腹更是有一種撕裂般地痛楚。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淚就流了出來。她閉上雙眼,已經如此了,她再也不可能停下來。笛聲漸高,直衝雲霄。“噗”,大口大口的毒血從司空肅陽的口中湧出,他覺得身子異常的輕鬆。
同時,“哐當”一聲,翠綠的笛子落在了地上,青喬頹然地倒在地上,眼睛緊緊地閉著,雙手握成拳頭,用力地抵著小腹。
“青喬!”司空肅陽大吼,動了動手,竟然發現能動了,趕緊用衣袖擦了唇邊的鮮血,奔到青喬的身前,一把抱起青喬。
青喬眼神泛虛,原本水潤的眸子此時寂靜一片,好久才看清了身邊的人,笑道:“我總算解了你的毒,我無憾了!”
“你說什麼?青喬。”司空肅陽目光隱忍,伸出右手去擦她嘴邊的鮮血,可怎麼也停不了,“青喬,你撐著,我叫御醫。來人,來人!傳御醫!”
青喬軟軟地靠著他,虛弱地握住他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