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就能赦免的,然而宗人府關著的那個人畢竟是阿姊,她不能看著阿姊受苦。
她打定主意,遣了宮人去通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在司空肅陽身邊服侍的小全子就出來了,笑著讓她進去。
這是她恢復記憶以來第一次進入勤政殿,雖然先帝在位時她也曾經在此被召見,可是現在她卻十分忐忑。
青喬深吸了口氣,跨進了殿門。抬眸望去,他就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眼眸微垂,眉頭深鎖,奮筆疾書。這樣一個勤政愛民的皇帝,儘管嚴苛,可是卻一切為民。
阿姊為何一定要刺殺他,她說阿姊放不下執念,她何嘗不是放不下執念,否則早就在他的面前承認自己是青喬了,何至於現在都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憶昔參見陛下。”青喬垂眸行禮。
司空肅陽硃筆劃下最後的一筆,蓋上了摺子,道:“起來罷。”
青喬緩緩的起身,鎮定地朝向司空肅陽,抿唇道:“憶昔有事請求陛下。”
“何事?”司空肅陽離開龍椅,大步走了下來,在她身邊停下。
青喬對他的氣息有些不適應,稍稍後退了一步,跪了下來,“憶昔請求陛下饒恕紀寶林!”
“哦……”,司空肅陽眯著眼,雙手負於身後,緩緩道:“給朕一個理由。”
青喬低著頭,不敢去看他,難道說宗人府的紀翹不是紀翹,是顧卿喬。若她不是紀翹,那麼她一開始就犯了欺君之罪,後來的弒君更是大罪,如此欺君弒君之人,即便是凌遲處死也不為過,她有何理由去為之求情。
她沉默不語,一字一頓道:“憶昔知紀寶林犯的是死罪,可萬望陛下能看在憶昔為陛下擋劍的份上饒恕紀寶林。”
“她要殺朕,你明白麼?”司空肅陽反問。
青喬不語。
“你來此就是為了她?”司空肅陽眼中流動著不為人知的怒火。
“是。”青喬磕頭。
他是君,受萬人朝拜是天命所授。而她卻是他心中的例外,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她對他磕頭,如今她放下身份,為另一個人求情,他卻覺得異常諷刺。
“朕若是不同意,你要如何?”
青喬聽罷渾身一僵,再次叩首,道:“憶昔不才,願效仿先賢長跪殿前,萬望陛下成全。”
司空肅陽手中青筋突出,怒極反笑:“你這是在威脅朕麼?”
“憶昔不敢。”青喬心中也是波濤洶湧,忍著落淚的衝動,平靜道。
“你不過是仗著朕捨不得,朕今日就舍給你看!”司空肅陽揮袖欲走。
青喬一把抓住司空肅陽的下襬,她不能容許阿姊有事,她必須救她,所以她必須盡一切能力救阿姊出來。她睜著滿含淚水的眸子,悽楚道:“求你!”
司空肅陽回首,被她眼中的決絕怔住,狠下心將衣袖扯回,舉步就走,待走至門口時,才如無聲般地說:“你是以何身份來求朕?”
青喬猛地一抬頭,眼中淚意頓消,“青喬……我以顧青喬的身份求你。”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為誰風露立中宵
青喬,我以顧青喬的身份求你。
司空肅陽立時停住了腳步。她果然是記起了一切!若是她記起了所有,可是為什麼不願和他相認,又為什麼寧願救一個陌生人而對自己苦苦哀求?
他本就不願逼她,可是為什麼她偏偏要逼他,逼他說出狠絕的話。
那個關在宗人府的人和她毫無瓜葛,可她卻要救。她有沒有想過,那個紀翹想殺的是她的夫,若是當日她並未擋劍,說不定他再也不能見到她了,而且當日中劍的是她,使她瀕臨死亡,他真的差點見不到她。
如今,她還為一個險些害他們天人永隔的人求情。原來在她的眼裡,他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麼?
司空肅陽眼中冷意頓顯,霍然轉身,俯身直視她:“青喬?很好,你總算承認自己是顧青喬了。朕原本不想這麼快殺她的,可是,朕改變主意了。紀翹身犯弒君大罪,三日後午時問斬!”說罷,再也不看青喬,拂袖離開。
“皇上!司空肅陽……肅陽……”,青喬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喊得聲嘶力竭。
他真的不願寬恕阿姊,為什麼?只因阿姊要刺殺她麼?可是他並未受傷,博得仁君之名不好麼?她會將阿姊送出宮,再也不會出現,難道不好麼?
他根本不知道阿姊對她有多重要,阿姊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根本不能承受失去唯一親人的痛。
時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