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半個時辰過去了,依舊不見秦寂言有反應,顧千城沒辦法,只得開口:“殿下。”這麼大一個人坐在這裡,能不能別這麼無視她?給個眼神好不好?
“有事?”秦寂言終於停下,抬頭看向顧千城。
沒事我來六扇門幹嗎?
顧千城白了秦寂言一眼,將自己昨晚寫的東西,遞到秦寂言面前:“我現了一些線索,也許對這宗案子有幫助。”
秦寂言接過東西,看到上面的字,眉頭微皺,神色不明地看了顧千城一下,什麼話都沒有說,低頭看了起來……
那一眼,顧千城分辨不出是什麼意思,但可以肯定那不喜歡……
只是,顧千城並不覺得,自己寫的東西有什麼不對,她拿來的並不是草稿,而是後面寫的。雖然不甚整潔,但也不凌亂,要說有什麼不對,那就是這些字,是她用炭筆寫的,而不是毛筆……
內容很多,但寫得很簡練,秦寂言很快就看完了,神色凝重地看向顧千城:“你懷疑林宇?”
“嗯。他有作案的機會。”林宇瞭解刑部所有的卷宗,在大秦恐怕找不到,第二個比他更瞭解這些案子的人。
“原因呢?或者說動機?”秦寂言即沒有贊同,但也沒有否認。
“主持正義!他在用自己的方法,主持主義。”要不是這樣,林宇當初也不會在結案後,還往下查……
林宇不可不能不知道,他這麼做很容易讓上司沒臉,即使真兇家人不報復他,他的上司也空不下他。
可是,秦寂言不認為這是理由:“這個說法不通,他本身就是官差,怎麼會用殺人的方法主持正義,他難道不知這是犯法嗎?”
“殿下,不能這麼說……”顧千城並不氣餒,繼續說道:“我們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想幕後主使者的行為。幕後主使者殺這些人,也許他認為這些人該死,而律法卻無法制裁這些人,所以他用自己的方法也處決這些人。”
“所以你就認為,幕後主使者是用這種方法,代替朝廷主持所謂的正義?”秦寂言承認,顧千城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可仍然說服不了他。
“他至律法於何地?”如果人人都這樣,打著正義的旗幟濫殺無辜,朝廷顏面何存。
“查不到他,律法也奈何不了他。”顧千城說到這裡,略一停頓,見秦寂言沒有反感,才繼續道。
“這十三個死者,說句不好聽,全都有該死的理由。西胡大漢明知自己有病,還不放過自己的僕人,百般虐待;要不是媚姑娘約書生見面,那書生也不會成為他人的禁臠,毀了一生。前面幾宗更是如此,死者雖不是壞事做盡,可也算是大惡之人,偏偏律法判不了他們的罪。”
顧千城昨天晚上,已經把案情理了一遍,現在說起來絲毫不費力。
“話雖如此不錯,但……這和林宇有什麼關係?”顧千城只有推斷,而沒有任何證據,秦寂言無法憑顧千城這幾句,就認為主謀是林宇。
“這只是我的懷疑,還需要進一步查證。”顧千城知道自己說法沒有任何實證,所以她現在要極力說服秦寂言,讓秦寂言派人去查林宇。
“殿下,林宇比我們更瞭解十年那宗案子,而且他曾是官差時就嫉惡如仇,為了追查真兇,不惜得罪權貴,而且看他的樣子並不後悔。”
“這樣的人被放逐後,要麼會就此墮落,要麼會堅持自己的路。林宇明顯沒有自我墮落,他在刑部即使只做著看管卷宗的事,可依舊很盡責,比所有人都做得好。”
“林宇在這裡看了六七年案宗,他應該很清楚,他幾乎沒有再做回捕快的可能,像他這樣的人,即使沒有權貴施壓,一邊的官員也不敢用。”
“林宇明知自己所學無用武之地,卻仍舊不放棄,將刑部所有案卷都看完,殿下你不覺得這樣的人,能把他當普通人嗎?”
顧千城並沒有激動的大喊大叫,試圖用情緒來感染秦寂言,她只是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不帶個人感**彩……
她知道秦寂言有自己判斷力,不會輕易受人影響。
果然,秦寂言聽到顧千城的話後,並沒有立刻決定,而是思索了半晌才開口:“好,本王讓人去查。”
離老皇帝要求的結案截止日,只有一天,六扇門的人手根本不夠,秦寂言做出這個決定,也是賭了一把。
要是查錯了方向,他就沒有機會繼續查這個案子。
這一點顧千城也很清楚,可與期漫無目的亂查,不如將主力放在最值得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