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功1910年出生於日本本州島中部的三重縣,年齡僅僅比馮晨大了一歲。
1929年夏,時年19歲的中西功,抱著日本國內同齡人慣用的浪人方式,闖蕩到上海灘來,年輕的他對中國這個陌生的國度幾乎一無所知。
當時,在經歷了前一年的濟南慘案、皇姑屯事件,以及張學良東北易幟等大事件後,中日關係暗流洶湧。
就在那年6月,日本政府剛剛正式宣佈,承認南京國民政府。
二十年代末,在上海虹口日租界裡,居住著幾萬日本僑民,一批中日文並用的雙語學校也應運而生。
中西功在朋友幫助下,進入了上海東亞同文書院就讀,當時該校主持教學的是中共黨員、留日歸國的著名經濟學家王學文。
在東亞同文書院學習期間,中西功很快就對馬列主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與同學一起建立了“日支戰鬥同盟”,成立這個組織,也就意味著走上了同中國團結鬥爭的道路。
1930年,日本海軍士官生,組隊到上海參觀,實際是為侵略上海熟悉戰場。
中西功和同盟成員們得知後,便趕印了宣傳反戰的傳單向他們散發,結果被捕,幾個月後,當中西功獲釋,卻受到停學一年的處分。
1931年1月,中西功被吸收為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團員,隨後任東亞同文書院團支部組織委員。
次年,一二八事變爆發,日軍佔領淞滬鐵路防線,日本海軍陸戰隊強迫同文書院的學生們參加侵滬戰爭。
這時,東亞同文書院團支部決定,一方面蒐集戰事情報,另一方面發動同學們開展“不參加戰鬥,要求回國,撤出侵滬戰爭”的運動。
這項反戰鬥爭最終獲得成功,三月份,東亞同文書院的全體日本學生,乘船回到日本。
也就是在回日本的船上,中西功認識了改變他一生的人——尾崎秀實。
那一年,中西功22歲,尾崎秀實31歲。
當時,尾崎秀實的公開身份是《朝日新聞》常駐上海的特派員,而他的真實身份,則是共產國際遠東情報局的成員。
在中國的3年時間裡,尾崎秀實和從事情報工作的蘇聯共產黨黨員、德國人理查德·佐爾格合作,經常把日本在華的重要情報轉送到莫斯科。
回到日本後,中西功秘密參加了日本共產主義青年同盟,開始秘密向尾崎秀實學習情報工作,中西功同尾崎秀實的關係特別密切,他一直為尾崎秀實代寫論文和聯絡革命同志。
1933年9月,佐爾格奉命來到日本東京,蒐集日本戰略動向情報。
次年4月,佐爾格同尾崎秀實再次相聚併合作,尾崎秀實把在上海一起工作的日本同仁們又組織起來,潛伏到日本的一些重要軍政部門。
至此,一個潛伏在日本的蘇聯諜報組織“拉姆扎”情報小組成立了。
1934年,中西功經尾崎秀實介紹,進入大連的滿鐵總社調查部任職,從事中國問題、偽滿經濟和華北農村的調查研究。
中西功的這些經歷,是馮晨此後同中西功熟悉以後,慢慢了解到的。
三人站著,相互寒暄過後,尾崎秀實給中西功倒了杯茶水,招呼著著大家坐下,接著又給馮晨的杯子中添了添開水,這菜也在中西功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中西君,你從滿洲的大連回日本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吧?”尾崎秀實問。
“是的,尾崎君,我是有份重要情報,需要給你和佐爾格同志彙報。”中西功抬眼,很隨意地望了望馮晨,遲疑著,沒有說出是什麼樣的情報。
“哦,尾崎君,中西君,你們兩位慢慢聊,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馮晨感覺自己坐在這裡不太方便,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馮先生,一起聽聽嘛,我信任你!中西君不太瞭解你而已。”
尾崎秀實誠懇地挽留著馮晨,又轉身對中西功說:“中西君,什麼情報呢?沒關係,你儘管說,馮先生是自己的同志,又不是外人。”
尾崎秀實示意著中西功,放心說下去。
看到這個樣子,馮晨內心著實感動。
自從來東京時,同尾崎秀實在上海到日本的輪船上一路同行後,尾崎秀實時時處處,確實沒把馮晨當做外人,雖然馮晨沒有同意佐爾格的提議,加入他們的情報小組。
但這並不影響尾崎秀實對他的信任。
同志之間的相互信任,才是彼此之間的最大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