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雪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找找看其他地方時,忽然那大床上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在白雪的這一生中,並非沒有做過偷香竊玉之事,也見識過無數的女人,可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嘆息。
這聲音並非妖豔而**蝕骨,聽來反倒像是哀婉纏綿,如有無盡的憂愁和說不完的痛楚。
如果非要形容,倒有些像是雨後的殘荷。
曾有先人吟詩:留得殘荷聽雨聲。
白雪骨子裡風流,也是喜愛這話的,以前曾有一個朋友有一枚刻章,用的是古田玉,上書:留得枯荷聽雨聲。
白雪見了之後,一把摔碎那枚刻章,只說了一句話:敗筆,簡直就是貽笑大方。
這“枯荷”與“殘荷”相差只是一字,其中味道天地之別,滋味品來也就只有自己知道。
如今這個女人便是讓白雪第一個念頭想到這句詞。
“原來有人在羅帳內,我竟沒有發現?”
珍珠羅帳裡,那女子已經起來一點,半倚半臥,彷佛弱不勝依。
雖然隔著層紗帳,看不清楚容顏身段,可在白雪眼中,已是風華絕代,不可逼視,連白雪到了這裡,都似覺得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笑傲王侯的白雪竟有些一絲緊張。
“貴客來訪,賤妾有恙在身,不能相迎,還望贖罪。”這聲音沙沙啞啞,似乎還帶著一絲甜味兒。
“這。。。”白雪頓時驚呆住了,他並不是被人發現行蹤驚訝,而是聽到這嗓音,這嗓音他熟悉之極,正是白雪獨有的。
為何會在這燕京城皇宮裡一個女人會有何白雪一模一樣的嗓音,這實在太過詭異了。
“這不可能。。。不。。。”
“公子?”
“啊?”白雪回過神來,清了清喉嚨,道:“不……不客氣。在下深夜冒昧前來,還望貴主人見諒。”
“哦?”那羅帳內的女人也隔著一層紗幔,看不清楚白雪的容顏,但她也發現了白雪的嗓音,那種獨特的沙彌,她吃驚道:“你是。。。不。。。這不可能。。。。。。”
白雪知道她在吃驚什麼,他靜靜的站著,微笑不語。
那女人畢竟也不是普通人,她只失神片刻,已經恢復平靜,淡淡道:“公子夜闖皇室女眷寢宮,可知這已經是死罪?”
白雪笑笑道:“死則死矣,況且死罪是人定的,自然也能由人來破壞。”
“哦?”那女人慵懶道:“看樣子公子並不想死。”
白雪長笑道:“世人都貪生怕死,在下也是芸芸眾人,豈能免俗?”
那女人道:“賤妾觀公子之貌,氣韻軒昂,豈會是俗人?”
白雪道:“見笑了。”
那女人道:“不知公子深夜造訪,究竟所為何事?”
白雪沒想到她會這麼一問,如今他已在這屋內待了許久,早已經打量了一切,實在沒有發現除了這床上的女人之外還有任何人,看來那小茵娘已經走了,只是那本名冊呢?
他的目光落在羅帳內,白雪的直覺告訴他,那本名冊應該就在那裡,而現在他要做的,是怎麼將那名冊從這女人手裡帶走。
“在下前來,不過是為了這宮中珠寶。”
“珠寶?”那女人輕笑一聲,掩唇笑道:“沒想到公子竟是一位樑上君子?”
白雪慢慢走近那張玉床,道:“樑上君子也算是君子。”
“哦?”那女人道:“公子既然是樑上君子,為何卻落到了地上,莫非是想改行做個腳踏實地的真正謙謙君子?”
白雪道:“樑上君子下了地,也還不是真正君子。”
“哦,那是什麼?”
“變成了偷香採花蜂。”
“啊?”那女人突然輕叫一下,道:“偷香?”
白雪道:“偷香竊玉的偷香。”
那女人道:“莫非公子既要珠寶,也要美人?”
白雪輕笑道:“那就要看看,夫人您是不是美人了。”
“哎。。。。。。”那女人輕輕嘆息,又是那種憂愁的嘆息,她嘆息道:“我不是美人。”
白雪已經走的很近了,他沉聲道:“是不是美人,可不能您說了算。”
那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白雪已經走得太近了,她依然懶懶道:“那該誰說了算?”
白雪道:“我。”
“公子好大的膽子。”那女人似乎並不生氣,反而笑著說。
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