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先生,請上座。”
“袁大將軍,太客氣了,蒯越一介書生怎麼敢當。”
我心道,別跟老子裝,你是一介書生,你的勢力連劉表都懼怕三分呢,世上有這麼橫的書生嘛?!
“聽聞,蒯先生早年曾在洛陽謀官,竟與家父相識,還彈琴品茶引為知己。”先套套近乎。
蒯越心想扯淡,我在洛陽跑官的時候,的確去見過太傅袁魁和不可一世的司隸校尉袁紹,袁紹可沒跟我品茶彈琴,彼此說的話還不到五句,這位出身高貴的校尉就把老子給晾了,我當時氣得要死呢。袁魁更不是東西,**,連見一面都不肯。
我這樣說也是給他臉上貼金,沒有人傻到揭自己臉皮的。蒯越品了一口茶:“令尊的琴藝,多年來令在下佩服不已。高亢婉轉,細膩奢華,意境深遠,妙,妙。”我偷偷翻白眼,老爹好像不會彈琴,這蒯越是個沽名釣譽的傢伙被我一試就試出來了。這樣才好,我最怕他是油鹽不進、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腐儒。
站起來拱手,我誠惶誠恐:“既然如此,袁熙應當對先生行子侄之禮。”蒯越心中暗笑,孺子可教也,你最好向我行孫子的禮節,我老人家也笑納了。我心想,老子是叔叔,你是侄子才對。
“先生此來不知所為何事?莫非是景升病故了,前來報喪?”我一本正經道。
蒯越心說,這是怎麼說話呢,找抽是不是?有這麼咒人的嗎?“還沒有,還沒有,越此次不是奉了主公的旨意來的——”我心頭一陣狂跳:“那先生是?”難道來投降的,最近我的人氣挺旺的嗎!心裡得意的大笑。
蒯越眼含神秘警惕的在門口視窗一看,悄聲道“越是奉了我家夫人的旨意來找大將軍的。”蔡夫人找我,幹什麼?劉表還沒死就想改嫁了?這賤貨!不過聽說她是荊州境內第一沒人呢。
瞪著眼睛,表現出驚訝:“蔡夫人找我,不知有何貴幹?”蒯越聲音壓得更低:“夫人——是——將軍——”***聽不清,隔著有一丈遠,他跟我說悄悄話,有這麼愚蠢的嗎?
我急道:“蒯先生,這方圓二里,就你我兩人,你大點聲不行嗎?”蒯越咳嗽一聲,扯開嗓子朗誦道:“啟稟大將軍,我家夫人差我來,就是想和大將軍合作一起對付劉備的,還有希望將軍可以支援我家二公子坐上荊州牧的位子,如果,大將軍願意在我家主公死後,出動淮南兵攻打新野,夫人說了,二公子即位後,一定全力支援大將軍對付曹操——”
耷拉著眼角,我趕忙阻止:“別說了,先生,快別說下去了,萬一被人聽到就糟了。”蒯越楞道:“方才大將軍不是說方圓二里之內沒有人嗎,為何又不讓我說了。”
我心想,老子讓你說,沒讓你唱,你那破落嗓子把屋頂都快震塌了。蒯越說完了,擦了把汗,像剛乾完活的苦力,喘息說:“怎樣,大將軍,這筆生意,你做不做。”
生意是好生意,不過我有個疑問:“你家夫人為何不找曹操合作,讓曹仁去攻打新野,莫非和曹仁商議好了,要在半路伏擊我軍不成。”
蒯越連連擺手:“怎麼大將軍還不知道,劉備收了曹操的厚禮,已經和曹操結盟對付大將軍你了,曹操為了保障潁川不受威脅,又怎會貿然去攻打劉備。而且曹仁一線,本來處在淮南兵的威脅之中,曹仁自身難保,怎能出兵新野。”我滿意的笑道:“先生言之有理,袁熙敢不從命。對付劉備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可是——蔡夫人能給本大將軍什麼好處呢。”
蒯越從懷中掏出一份禮單,笑道:“夫人怎麼會忘了大將軍的好處呢,大將軍請過目。”前生今世第一次有人給我送禮,激動地差點抽風,接過禮單的手,哆嗦的不行,開啟粉紅色的禮單隻見上面用小楷密密麻麻的寫著各色名目的珍珠美玉瑪瑙金銀,最下面還有三個名字:秋萍、青嵐、紫娘。我一愣,旋即明白,是送給我的三個美人。看字型,聞餘香,這張禮單當是蔡夫人親手執筆寫成的。雋永秀麗的字跡彷彿荊州蔡夫人素面朝天的俏臉,讓我心生感慨,她怎麼不把自己的名字寫進去呢,那樣就太好了——
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尤其是美人,蔡琰和甄宓非扒了我皮不可。冷淡的把請帖扔到矮几上,沉聲道:“這些東西,本將軍雖然喜歡,但此刻還不急著用,蔡夫人還有沒有別的條件。”
像是被一盆快要結冰的冷水當頭淋下,蒯越頓時打蔫,他本來以為大將軍袁熙會和他一樣高興地手舞足蹈甚至於跳起來三呼萬歲的,哪知道,就這麼給摔在桌子上。蒯越的心一陣收縮,不祥的預感像冷箭射入他的精神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