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一陣喊殺聲。
“咋辦,你說咋辦,幹他孃的。”昌豨提著大刀就往外跑。管承按照提前約定的訊號,點燃火把虛空晃了兩下。草叢中、巨石後、坑洞裡、石壁下,立即冒出無數人頭。昌豨發出一聲震徹天宇的嚎叫,率先衝出去。他在想,一會要不要把被殺死的匈奴人都帶回城中,蒸成人幹分發給難民,讓他們也出一口氣。
呼廚泉衝著衝著就感覺不對了,遠遠地望去城樓上連一絲星火都沒有,死氣沉沉的。一種被人算計的不祥預感湧上心頭,他正要下令停下來,突然瞥見左側自己剛衝過來的山腰下火光重重,喊殺聲衝入耳際。呼廚泉大驚失色,嘶喊道:“迎敵,迎敵,快。”他手下計程車兵也看到了火光,一瞬間,所有人的心裡都升起一個相同的念頭,完了,他孃的,中埋伏了,又讓漢蠻子給算計了。
文丑遠遠地就看到頭戴金冠的呼廚泉,知道必是匈奴單于,心裡那個氣,心想狗東西,殺你個一千二百次也不解我心頭之恨。他率領騎兵吶喊著殺出來,厲聲叫道:“呼廚泉,拿命來。”挺槍衝入敵陣。
呼廚泉好長時間沒聽見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了,心中大怒,一邊指揮這手下迎敵,一邊迎著文丑殺過來,他心裡也有氣,***這幫漢蠻子太不是東西,打仗不好好打,老是給老子下套,一個圈套,接著一個圈套,有這樣的嗎,今天不殺他一員大將出出氣,就不算完。
呼廚泉的狠勁一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擋了他路的,甭管是幽州兵還是匈奴兵一律砍殺,只要是接近他一丈之內的全部變成死屍。一個忠心耿耿的匈奴兵好意過來護駕,刀光一閃,就被自己的大王把腦袋斷掉了。在斬殺了幾百名匈奴士兵後,呼廚泉終於接近了文丑。
文丑故意躲著他遠遠地,這樣有助於讓他發威殺自己人。呼廚泉的匈奴馬比文丑的馬快,文丑躲來躲去,還是被他追上,兩人便絞殺在一起。呼廚泉本意是過來兩三刀把這人砍了,可是一接上手才知道,原來是個高手,在想跑,可跑不了了。被文丑綿綿不絕的槍法給纏住脫不了身,只能眼看著自己帶的匈奴兵在猝不及防下吃了大虧,哭爹喊娘,罵著長生天,向後跑。
如果不是被文丑纏住他還可以守住頹勢,幽州兵還真不一定就可以佔多大便宜,這一下群龍無首,可壞了。形勢成了一面倒。匈奴兵吃了虧,便想故技重施,靠撤退射箭來挽回敗局。但文丑的兵在戰前,都受了嚴令,絕對不許追擊匈奴兵,所以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撤退。
匈奴兵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突然身後又響起一陣喊殺聲,昌豨和管承從後面掩殺過來。匈奴兵還沒來得及射箭,隊形就被衝散,射出去的箭矢,也沒見消耗掉幾個漢軍。昌豨和管承按照文丑的吩咐,帶著隊伍,像一把刀子般從匈奴人的中軍橫切過去,頭也不回的殺入居庸關,在這過程中,所有人都狀似瘋癲的見人就殺,心裡想著多殺一個是一個,跑了的算他們運氣。
匈奴人的強悍除了騎射之外,還有體力和耐力,所以文丑不敢和他們纏鬥,只是出其不意的襲擾一下,便立即虛晃一招閃過呼廚泉的大刀,和昌豨管承一路殺過來的人馬一起撤回城中。匈奴的人馬,已經人仰馬翻,毫無章法,呼廚泉想要揮軍從昌豨等人身後掩殺,卻發現根本就找不到親兵。無奈之下,只有跟著大軍後撤,撤出去將近十里,才算是把人馬穩住。
呼廚泉這些天把希望都寄託在了赤痢的身上,希望他可以攻下薊城,否則就是死路一條。軍糧已經用盡,文丑堅守不出,攻了幾次城也攻不進去,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天,士兵們就會因為飢餓而失去戰鬥力,敵人不打就勝了,這可怎麼辦。
赤痢帶著一身傷,跪在呼廚泉面前,咬牙切齒的控訴袁熙狡詐,說是,連日來攻城不克,最後一次攻城的時候,被袁熙偷襲營寨燒了糧草,自己無奈只能帶著敗兵回來。呼廚泉自己也戰敗了,他沮喪,也沒有深責右賢王,心想,比左賢王強點,最起碼他還活著回來,還帶回一部分兵卒,這就是不小的進步嗎。嘴上鼓勵兩句:“大匈奴是戰鬥的民族,不會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對了,你帶回來幾萬兵馬。”前半句令赤痢感動,後半句令他喪膽。赤痢就像是死了親爹,哭喪著臉道:“八——”
“八萬。”呼廚泉心想,怎麼越打越多了,一共帶了三萬人去,帶回來八萬。想了想,嘆道:“只有八千人嗎。”赤痢臉上冷汗直流,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八——八個人。”呼廚泉還在那裡微笑著點頭呢,心說,行,不錯,比那愚蠢的左賢王強了幾千倍,八千挺好。他的腦袋點著點著就不動了,氣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