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那明瓏少女卻是回頭一笑,毫無畏懼地伸手在那大黑狗的頭顱上一陣亂。揉,在他們愕然的目光中,那大狗竟溫順地伏下頭去,發出一陣輕輕的嗚嗚聲。
看到幾人驚惶失sè的樣子,明若微微一笑,輕聲道:“幾位不用害怕,這是我家養的大黑。”
店小二幾人聽到她這話,緊張的神sè也慢慢鬆弛了下來,但仍是不時心有餘悸地看著那隻大黑狗,連動作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這隻給人感覺如下山猛獸一般的大狗。
倒是張半仙見到幾人畏懼的樣子,冷笑不止,連帶看那隻死狗的目光,也感覺順眼了許多。
正在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把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小五,你們圍在那幹什麼呢,有客人來了麼?”
店小二們回頭看去,來人正是一直埋頭在後方算賬的掌櫃,方才這邊的動靜,顯然驚動到自家東家了。
那被他稱作“小五”的店小二連忙迎了上去,低聲說了幾句。
陳老闆是個老實人,這個年入不惑的中年男子雖是個商人,但卻沒有太多商人的勢利,家業大了,平素樂善好施,贏得了城裡百姓的好評,也正因為這樣,煙雨樓臺也越做越大,名傳百里,連不少江湖豪客,三教九流的人也知道這個地方,自然很少會在這裡鬧事,在滄州城中,這位於東城的煙雨樓臺的人氣,甚至比城西那家仙劍客棧分號還要大。
聽到小五的話,陳老闆先是一怔,然後望了過去,目光定定地看著那老少兩人,尤其是為首那個手邊持著一隻竹竿白布的老道人,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般,一下子愣住了,按理說陳老闆一輩子開客棧,天南地北人來人往,早已不記得自己到底迎接走過多少的客人路人,但歲數漸大的他,對當年那位鶴骨仙風的老者,可是從來沒有忘記過。
呆了好半晌過後,陳老闆霍然才清醒過來,“啊”的一聲驚呼,快步迎了上去,竟有一絲不可抑制的激動,那微顯臃腫的身子到最後幾乎小跑起來,直令身後那叫小五的小夥子一時也沒有恍過神來。
“張,張仙長,是您老人家麼?”
陳老闆一下子衝到張半仙跟前,神sè激動不已,面sè更是恭謹之極,只把旁邊幾人看得目瞪口呆,連明若也是驚奇地望著爺爺,心中暗忖莫不成爺爺當年竟真的跟這客棧東家結下善緣?
張半仙自然不知孫女心思,要讓他知道沒準還會氣的吹鬍子瞪眼,不過看著這面相陌生的中年男子,張半仙心中也是一陣迷糊,印象中他可記得沒有見過這人,只是轉念一想,他張大仙人的仙名早已傳遍大江南北,給人認出來也並不出奇,一念及此,張半仙心下不免得瑟了起來,但臉上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仍是面無表情,含糊道:“呵呵,沒想這紅塵俗世中,還有人認得老道。”
陳老闆躬身作揖,恭敬道:“老神仙說笑了,當年若非您的恩德,哪裡還有這家煙雨樓臺,一別多年,家父和小的可是沒少叨唸您老人家呢。”
“噫?”張半仙聞言一怔,目光細細在陳老闆面上打量片刻,越看越覺這人面善,忽的想起什麼來,訝然道:“你是當年老陳家那個小孩?”
陳老闆見這老神仙還認得自己,心中那個激動,失聲道:“正是俺大富啊,這、這、這有快二十七、八年不見了,仙長您老的風采依故啊。”
張半仙微微一笑,從容淡然,伸手輕拂衣上並不存在的風塵,不著痕跡地撕碎了懷裡的火靈符,身上溼氣頓時受熱騰起一陣白霧,不到一會衣衫已被烘乾。過中老道還不忘抽空得意地瞄了一眼身邊目瞪口呆的孫女和之前那出言不遜的店小二,淡淡笑道∶“我本非俗世中人,這些年來雲遊四方,訪山探幽,作一閒雲野鶴,逍遙自在,沒想今rì倒是又見到了故人,對了,陳老掌櫃他人呢?”
陳老闆臉上一黯,黯然道:“家父數年前已與世長辭,他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與您老人家再見一面。”
張半仙怔了一下,面露幾分唏噓之sè,默默看了一眼這個轉眼已不再年輕的男子,彷彿還能從他面上看出一絲當年孩童的模樣。
老道嘆了口氣,淡淡道:“人生七十古來稀,老陳也算壽終正寢了,你無須難過。”
陳老闆眼睛微紅,點了點頭,收拾心情,忽然一拍腦門,憨厚笑道:“朝我這德xìng,只顧著嘮叨,差點忘記招呼您老人家了,難得今rì老神仙再度光臨,實令小店蓬蓽生輝啊!”
說著,連忙叫過身後那幾個夥計,吩咐上最好的茶水酒菜來,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