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認真聽她說的美璃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連忙蹲下身,收集起周圍散落的葉子,隨手在工具盒裡揀了把小鏟,準備翻土埋葉。
應如福晉看著,不急不慢地說:“用鏟子挖花株周圍的土壤,會不小心傷到花的根鬚,嚴重的整棵花都會死掉。”
美璃愣了愣,放下了鏟子。
“想看到美麗的花,就要不惜力氣的栽培。想有回報,當然得付出。”應如福晉仔細在花枝中尋找敗葉,別有含義地說。
美璃微微一笑,“是。”
她用手去挖花下的土壤,如果以前她會認為是應如夫人故意刁難她,但現在她聽著覺得她說得很對。付出……並不見得就會有回報,但不付出,一定不會得到任何東西。
“稍微挖深一點兒,正好松下土。”
“是。”美璃笑著點頭,用手仔細地挖開溼土,輕而又輕,生怕傷到花根。她粗活也做慣了,沒指甲,用了心做得倒也似模似樣。
應如夫人看了她兩眼,淡淡冷笑,“這一棵是薔薇,很像玫瑰,卻沒那麼高貴雅緻。”
美璃的手在溼寒的泥土中微微一抖,雖然很像玫瑰卻沒那麼高貴的薔薇……是在說她吧。她繼續松著土,時不時把葉子埋進去,好像沒聽懂應如福晉的暗諷。
“薔薇其實很好養,就怕太嬌貴,肥上多了,水澆勤了反而活不了。”剪好葉子,應如福晉又拿起噴壺,高高舉著四面八方地灑著水,繁茂的枝葉並沒承接住多少水珠,蹲在花下的美璃頓時被澆了一頭一身。
她沒動,繼續埋葉鬆土,小小的身體被突如其來的冰涼水珠激得微微顫抖,她始終微笑著繼續手中的活兒,應如福晉暗暗嘆了口氣,澆了幾下終於不忍,放下了噴壺。
永赫走進花園,笑容還是那麼明朗,“額娘,忙了一早上,都打理了什麼好花?”
美璃低垂著眼不敢抬起,心裡有些緊張,離那次夜晚的談話已經過去幾天,這麼長時間不知道他是故意躲避還是真的有事,他們都不曾相遇,他……應該已經從應如福晉那兒得知老祖宗的意思,那他的想法……
“好花?沒什麼好花,只是這棵薔薇。”應如夫人的口氣有些悻然。
“很漂亮啊。”永赫不以為然地瞟了兩眼。口氣一橫,“你在幹嗎?”
美璃的心驟然抽痛,他……
“怎麼能用手去挖土!”他蹲下身,不避嫌疑地把她的手從土裡拉出來,“石子,枯枝劃破了怎麼辦?”當著應如福晉,美璃反倒不好意思地掙開了他的手。
應如福晉冷眼看著,不怎麼是滋味地說:“鬆土本來就要用手!你額娘當初也這麼做的!”
“是嗎?”永赫疑惑地皺了皺眉,“那我來吧。把土挖開就好了吧?”他修長潔白的手毫不猶豫地去抓土撥開。
“還要把葉子都埋回去!”應如福晉一副很受不了他的樣子,瞥著眼瞪他,“你那是鬆土還是挖坑啊?!”
美璃發現永赫來了以後應如福晉雖然語氣刻薄了許多,但看見兒子後眼裡的神采,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極端的疼愛。母子倆鬥嘴的樣子十分有趣,連剛才冷森森的福晉也變得很生動溫暖,他們母子的感情很深吧,她的眼睛微微發酸,有父母……真好。
她怕自己流淚,趕緊吸了兩口氣。應如福晉那麼疼永赫,老祖宗竟然要給他許配她這麼個女孩兒……當然不樂意,她實在有些對不起這對兒母子。
“好了吧?”永赫拍了拍手站起來,“土也鬆了,葉子也埋了。額娘,你去老祖宗那兒說話吧,太陽都烈了,曬得慌。”
應如福晉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眼美璃,皺了下眉,不情願也很無奈地嗯了一聲,轉身走了。
“我們去洗手吧。”永赫叫了下出神的她。
“哦……好。”她點了點頭,難道應如福晉還沒對他說?
繞出園子,早有伶俐的太監打了兩盆水端過來伺候。
美璃默默洗著手,突然失去和他說話的勇氣。
太監退下後,小小的空地上只剩他和她。
“嗯……那個……”永赫挑眉,有點為難地嚥了下口水,“我額娘已經對我說了。”
美璃緊緊握住拳,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穩,如果接下來他說出什麼讓她難受的話,她也要向他微笑,她知道……那不怪他。
“我……”他低頭看著她變蒼白的小臉,“很高興!”說完,他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輕咳了一聲,假裝若無其事地轉身走開。
她盯著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