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獰然一笑,身形疾展,已是瞬間撲到了他的近前!幾名黑衣男子徑直迎上,紛紛反手探向後腰,拔出了一柄柄黝黑的金屬體。“嗡嗡”聲中,金屬前端赫然探出了根根狹長的純藍光體。一時間空中輝芒連閃,直如魔牙交錯,旋絞向林野周身各處!
火峰流竹悄然無聲地後移著腳步,會場外不斷有慘呼聲淒厲傳來,殘忍地震盪在耳邊,幾欲令他崩潰。這種情形之下,他並不認為自己可以逃脫。只是在無意識地後退,心中暗自詛咒著,那個聲稱峰會毫無危險的合作者。
頃刻之間扼上咽喉的一隻手掌,將火峰流竹心裡唯一的一絲僥倖徹底粉碎。伴隨著喉部不斷勒緊的壓力,他的臉色逐漸發紫,雙目一分分地凸出眼眶,嘴大張著,就像是一條擱淺的鯰魚。
“我的人,被關在哪裡?”林野緩慢地抬起手臂,直視著手中那張扭曲紫漲的臉孔,低低地道。他身後的地上,散落著一些藍色的發光體,以及幾具正逐漸變得僵硬的軀體。如先前的那些聯邦特工一樣,他們無一例外地被扭斷了脖子。唯一的不同點在於,這次殺戮者的手法要重上一些,每顆頭顱與軀體間所能剩下的,就只有一張薄薄的皮。
“那女人所告訴你的,不一定就是準確的,說不定在那天夜裡之後,我們……我們又殺掉了幾個呢?”火峰流竹徒勞地掰著卡在喉部的大手,含糊不清地道。
林野漠然反手直探,將他的右臂緩緩倒擰了三百六十度。在不動峰家長的尖利慘號聲中,微笑著轉首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離開這個地方?”
“十字軍”中的中年人大笑著站起,微微欠身,友好地示意林野先行。
眾人走出會議室,修羅地獄般的景象撲面而來。空闊龐然的休息室中已是血流成河,遍地屍骸。“十字軍”的近百名金髮青年少了將近一小半,剩下的也是人人帶傷浴血。而他們的腳下,除了極少數的與會者半蹲著簌簌發抖之外,其餘眾人盡皆被殺。新聞記者、財團首腦、護衛保鏢以及聯邦特工,這些身份地位毫不相同的人,混雜著倒在一起。僵硬,血淋,殘缺,沒有任何區別。
“看來今天我的運氣不錯。”林野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甜得發膩的血腥味,淡淡地道。
中年人笑了笑,看了眼他手中倒提著的火峰流竹,緩慢地道:“那天元首命令送你們走後,在暗夜成員的屍體身上,我們找出了幾隻訊號發射器。沒過多長時間,幾枚演習中偏離航向的導彈就重創了總部。這是一個經過周密部署的局,操縱者除了阿穆勒之外,必定還有軍方的實權人物。在很是費了一番周折之後,我們查到是美國的兩名海軍上將間接製造了這場‘意外’。而這兩位先生,卻是那位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政壇強硬派——羅森參議員的密友。”
“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簡單地多了。這頭日本豬是羅森的新寵物,而暗夜,卻是這頭寵物的爪牙。”中年人冷冷盯著火峰流竹倒垂著的頭部,放慢了語速,殘忍地道:“自惹上‘十字軍’的那一天開始,你就再也沒有回頭路。我猜你還不超過25歲,是嗎?死亡對你來說,或許來得不大是時候呢!”
“報告!全部73部電梯都已經被鎖定……”一名金髮年輕人大踏步行近,話語卻被一陣清脆的裂響打斷。
幾枚催淚彈穿破落地玻璃,旋轉著掉落在休息室的地毯上。黃褐色的瓦斯氣體迅速蔓延擴散,濃濃地充斥在空氣之中。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隱隱傳來,竟是遍佈了四面八方!
中年人扯下衣襟矇住口鼻,對著下屬略為偏首。一個委頓於地的法國財團首腦只覺得身體一輕,已是被一擲而出。這命運悲慘的傢伙鏘然將玻璃上撞出一個人形破洞,帶著越來越輕的長長哀呼聲,從幾近400米的高空直摔而下!
“人質,總是會有些用處的。”中年人笑道。
蜂擁而至的軍警車輛已經將第五大道圍得水洩不通,十幾架武裝直升機盤旋於大廈頂層,如猙獰的巨型馬蜂般嗡嗡而動。恐慌的人群自各個樓層內被疏散,如潮水般自建築體底層的各處出口湧出。街面中央,一輛如壓縮餅乾般扁平的轎車頂棚上,粘著一層紅褐色的附著物。斑斑點點的血漬以車身為圓心,擴散出了一個極其巨大的放射型圖案。遠處正在緊張拍攝的記者群中,已有幾人頹然暈厥。
自清晨時分就已親臨現場的中情局局長正在不停擦汗,車廂內的冷氣開得很足,可源源汗液仍是自他的額上頰邊不斷淌落,蜿蜒過粗壯的頸部,悄然將上衣浸得透溼一片。
“是的!總統先生,我會竭盡全力處理好這件事。”冰冷粘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