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要一個吻,我想,那是你將功贖罪的好方法。”曉冽柔柔地說。
他飛快地抬起頭,對上她微帶霧水的眸子,那裡有無盡的包容與深情,正定定地瞅著他笑。
回臺灣後的一整個寒假,伍惡幾乎都與曉冽在一起,他粘她粘得很緊,若沒將她帶在身邊,就一定電話一通通地打給她,務必要時時聽見她那對他來說,具有穩定作用的聲音不可。
他們的發展還是個秘密,尚未在彼此的家庭公開,因此更誇張的是,有一回他半夜想她想的幾乎要瘋了,非見她一面不可,居然就像個小偷似地爬到她家二樓去,敲她的窗,直接進到她臥房去傾訴相思,隔天一大早才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基於非要討她做老婆的理由,他在這天約會結束之後,找盡了藉口把她給騙回家了。其實這是一項非常嚴厲也非常殘酷的考驗,他很明白。
帶她回家有可能是他在自掘墳墓,看到他的環境之後,或許她會怯步,或許不會,如果她無法接受他的生活方式,她就必須離開他的世界,他們從此不會再有牽連。相反的,如果她能接受他的一切,能接受他出身黑道這個事實,那麼他們的感情將更加穩固,前景指日可待。
因此他不願再拖下去,也不願再矇騙她,曉冽有選擇的權利,她可能深愛他,但卻無法接受跟了他的後果,如果是這樣,他可以理解,也可以放她走,反正,她已不是第一個如此棄他而去的人了……
“在想什麼?”曉冽轉頭對他笑了笑,窗外的風景不停倒退,他們正往伍惡位於天母的家飛馳而去。
“我在想我帶你回家,我爸媽一定會很吃驚。”伍惡可以想見他們吃驚的程度,不是因為他帶女孩子回家,而是因為……
“會嗎?”曉冽嫣然一笑。“不要告訴我,這是你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知道自己不是伍惡的第一個女朋友,但希望是他的最後一個。
用拇指撫過她柔嫩的頰,他笑得很壞。“雖然不是第一次把女生帶回家,但你是最漂亮的一個,他們一定會想,你是怎麼被我給拐上手的,並且為你感到遺憾。”
說說笑笑間,佔地上千坪的別墅到了,鐵黑色大門開後,是令人眼睛一亮的兩排綠油油的南洋杉,花園裡詩情畫意,什麼花都有,樹枝上映著燈光閃爍,美得令人屏息。
伍惡把車子直接開進去,還沒熄火呢,就立即一窩蜂地跑出一大堆人來迎接。“少幫主!”有人幫他們將車門開啟。
伍惡牽起曉冽的手,在眾手下詫異的眼光目送中,筆直地進入宅邸大門。
“坐,坐,不要客氣,你叫曉冽是吧?” 何雪絹驚喜地執著兒子女朋友的手心,掩蓋住那初打照面的無比訝異,對曉冽親切地左瞧右瞧。
“伯母您好。”曉冽露齒一笑。“不好意思,匆匆忙忙來,什麼也沒買。”
“你肯來我們就很高興了,什麼都不必買。”何雪絹笑盈盈地道,“晚上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
“麻煩伯母了。”
伍惡的大弟伍靖突然一個爆笑。“曉冽姐姐,你別說什麼麻不麻煩,反正煮飯的也不是我媽,如果不是去隔壁借點菜回來,就是叫外賣,一點都不麻煩。”
“小靖,你幹什麼講出來……”何雪絹彆扭地推推二兒子,怪他洩了自己的底。
可想而知,伍靖的腦袋當然得到一記爆栗子,敲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宅子的男主人伍奕,他在幫嬌妻出氣。
“曉冽,小孩子多話,你別介意。”伍奕微微一笑,不露痕跡地研判著這位突然到來的訪客。這麼相似的兩個人,這太危險了,潛伏的隱憂隱約可見,惡怎麼又陷下去了?難道他還沒受夠教訓嗎?
“不會的,伯父。”曉冽笑容可掬地道,“我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早就想要一個像小靖這樣的弟弟了。”
伍靖古靈精怪地撞撞兄長的肩膀,猛眨眼睛,眉飛色舞地:“老大,聽到了吧!曉冽姐姐在暗示你快娶她吧!”
伍惡連忙擁住紅了臉的曉冽,對伍靖亮亮拳頭,惡聲惡氣地說:“別欺負我老婆!”
一屋子的人全笑了,笑語中,傭人重新添了熱茶,咖啡,送來精緻點心,何雪絹一直拉著曉冽的手問東問西的,一副早把她當準兒媳婦看的樣子。
“你的父母都是音樂家?”何雪絹似乎對這個職業很感興趣。
何雪絹自少女時代結識伍奕以來,一直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雖然現在生活過得安逸又富裕,但上流社會與她是八竿子打不著,她還是第一次認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