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怎樣?水也給你潑了,人也給你罵了,我們也自認倒楣走人了……你還要怎樣?”
那個女子笑了,有一股嫵媚的風韻。
“哈!火氣可真不小!我只是想問問,你們為什麼要敲我的門?為什麼說家破人亡?再有呢,水是我潑的,衣裳沒給你弄乾,我還有點兒不安心呢!回來,我找件衣裳給你換換,你有什麼事,也跟我說說!”
雨鵑和雨鳳相對一怔,雨鳳急忙抬頭,眼裡綻出希望的光芒,把所有的驕傲都摒諸腦後,急切的說:
“這位大姐,我們是想找個工作,不論什麼事,我們都願意幹!燒火、煮飯、洗衣、端茶、送水……什麼什麼都可以……”
女子眼光銳利的打量兩人。
“原來你們想找工作,這麼兇,誰敢給你們工作?”
雨鵑臉色一僵,拉著雨鳳就走。
“別理她了!”
“回來!”女子又喊,清脆有力。
兩姐妹再度站住。
“你們會唱歌嗎?”
雨鳳滿臉光彩,拚命點頭:
“唱歌?會會會!我們會唱歌!”
女子再上上下下的看二人:
“如果你們說的是真話呢,你們就敲對門了!”她一轉身往裡走,一面揚著聲音喊:“珍珠!月娥!都來幫忙……”
就有兩個丫頭大聲應著:
“是!金大姐!”
姐妹倆不大相信的站著,以為自己聽錯了,站在那兒發楞。女子回頭嚷:
“還發什麼呆?還不趕快進來!”
姐妹倆這才如大夢初醒般,慌忙跟著向內走。
雨鳳、雨鵑的轉機就這樣開始了。她們終於遇到了她們生命裡的貴人,金銀花。金銀花是“待月樓”的女老闆,見過世面,徑過風霜,混過江湖。在桐城,名氣不小,達官貴人,幾乎都要賣她的帳,因為,在她背後,還有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在撐腰,那個人,是擁有大風煤礦的鄭老闆。這家待月樓,表面是金銀花的,實際是鄭老闆的。是桐城最有規模的餐館。可以吃飯,可以看戲,還可以賭錢。一年到頭,生意鼎盛,是“城北”的“活動中心”。在“桐城”,有兩大勢力,一個是城南的展家,一個就是城北的鄭家。
雨鳳、雨鵑兩姐妹,對於“桐城”的情形,一無所知。她們熟悉的地方,只有溪口和寄傲山莊。她們並不知道,她們歪打正著,進入了“城北”的活動中心。
金銀花用了半盞茶的時間,就聽完了姐妹倆的故事。展家!那展家的孽,越造越多了。她不動聲色,把姐妹倆帶進後臺的一閒化妝間,“呼”的一聲,掀開門簾,領先走了進去。雨鳳、雨鵑跟了進來,珍珠、月娥也跟在後面。
“你們姐妹的故事呢,我也知道一個大概了!有句話先說明白,你們的遭遇雖然可憐,但我可不開救濟院!你們有本領幹活,我就把你們姐妹留下,沒有本領幹活,就馬上離開待月樓!我不缺燒飯洗碗上菜跑堂的,就缺兩個可以表演,唱曲兒,幫我吸引客人的人!”
雨鳳、雨鵑不斷對看,有些緊張,有些惶恐。
“這位大姐……”
金銀花一回頭:
“我的名字不叫”這位大姐“,我是”金銀花“!年輕的時候,也登過臺,唱過花旦!這待月樓呢,是我開的,大家都叫我金銀花,或是金大姐,你們,就叫我金大姐吧!”
雨鳳立刻順從的喊:
“是!金大姐!”
金銀花走向一排掛著的戲裝,解釋說:
“本來我們有個小小的戲班子,上個月解散了。這兒還有現成的衣裳,你們馬上選兩套換上!珍珠,月娥,幫她們兩個打扮打扮,胭脂水粉這兒都有……”指著化妝桌上的瓶瓶罐罐:“我給你們兩個小時來準備,時辰到了,你們兩個就給我出場表演!”拿起桌上一個座鐘,往兩人面前一放。“現在是五點半,七點半出場!”
雨鵑一驚,睜大了眼睛:
“你是說今晚?兩個小時以後要出去表演?”
金銀花銳利的看向雨鵑:
“怎麼?不行嗎?你做不到嗎?如果做不到,趁早告訴我,別浪費了我的胭脂花粉!”就打鼻子裡哼了一聲:“哼!我還以為你們真是”虎落平陽“呢!看樣子,也不過是小犬兩隻罷了!”
雨鵑被刺激了,一挺背脊,大聲說:
“行!給我們兩小時,我們會準時出去表演!”
雨鳳頓時心慌意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