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陰奇消失在屏風後,拓跋儀不由想起劉裕,此人智計之高,確是生平僅見,既大膽又有創意,懂得於屠奉三尚未認識清楚邊荒集的環境,陣腳未穩之際,祭出如此奇招,肯定教屠奉三進退兩難。
如若讓此人他日成為北府兵的統帥,將會是拓跋圭的頑強對手,成為拓跋族統一南方的障礙。
為大局設想,自己應否不念與燕飛從小建立的深厚交情,出賣劉裕呢?
以屠奉三的作風,若曉得他此來是劉裕精心策劃的陷阱,肯定可以輕易反過來用作置劉裕於死地。
想到這裡,他的一顆心不受控制地劇烈地躍動了幾下,對他這種級數的高手來說,是絕對異常的情況。
一人從屏風後轉出來,只觀其威懾眾生、睥睨天下的氣度,便知是屠奉三無疑。
拓跋儀依禮貌站起來,互相見禮。
坐下後,屠奉三雙目深沉的打量他,淡淡道:“現在只有我聽得到拓跋兄的話,拓跋兄可以暢所欲言。不過我想先請拓跋兄解釋兩句,剛才因何忽然緊張起來。”
拓跋儀心中暗凜,曉得對方高明至可聽到自己心臟忽地急跳的聲音。從而心生疑心,暗叫糟糕,現在即使自己決定不出賣燕飛,恐怕已把事情弄砸。
鐘樓會議正式舉行。
在議會方形的大堂裡,分兩邊排開八張太師椅,供有資格佔席位的人入座。
卓狂生的主持位設於面對正門的一端,附席者的位子置於八張太師椅之後。
紀千千的來臨,大大舒緩了緊張的氣氛,人人爭著與她說話招呼,像她才是正主兒哪樣子。
燕飛特別留心姬別,只見他見到紀千千的一刻整個人發呆起來,好一會方回覆平時的蕭灑自如、談笑風生的姿態。
那位原七省巡捕方鴻圖,仍是沒法投入到邊荒集最高權力的社交圈子去,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只有在見到紀千千時,眼睛始恢復些神采,稍有點“神捕”的味兒。
此時的古鐘場由各路人馬把守四方,不準任何人踏入半步,這是最有效的措施,以保會議可以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進行。
果然如慕容戰保證的,沒有人對劉裕的附席有異議。
在卓狂生右邊的依次是祝老大、慕容戰、姬別和紅子春;居左的是夏侯亭、呼雷方、費正昌和車廷。
方鴻圖、赫連勃勃坐在夏侯亭的一邊,燕飛、紀千千和劉裕列席於祝老大等人身後。
卓狂生正容道:“今次召開鐘樓會議,要對付的是曾肆虐北方,犯下無數兇案淫行的花妖,幸好今天我們請得有多年追查花妖經驗的方鴻圖方總巡親來解說,使我們擒捕花妖的成數大增。”
祝老大眉頭一皺,截斷他道:“為何尚未見長哈老大呢?”
卓狂生朝費正昌瞧去,投以詢問的目光。
費正昌無奈攤手道:“長哈老大確親口答應我出席會議,不知他因何事遲到呢?”
紅子春道:“換過任何人處身於他的情況,心情當然壞無可壞,我們不如一邊商議,一邊等他如何?”
夏侯亭瞥燕飛一眼,道:“同意!”別頭朝方鴻圖道:“不如先請方老總詳細分析花妖的作風手法,犯案的情況,有否特別的案例,又比如像長哈愛女遇害的情況是否吻合花妖一貫的犯案手法?”
眾人紛紛點頭,同意夏侯亭的提議。
各人目光一時間全集中在有羊臉神捕之稱的方鴻圖身上。
方鴻圖待要說話,忽然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人人都看呆了眼。
赫連勃勃陰惻惻的笑道:“方總巡不是害怕吧?”
方鴻圖深吸一口氣,苦笑道:“實不相瞞,每次當我記起花妖犯案現場的情況,都生出不寒而慄的感覺,實在太可怕哩!”
紀千千同情的道:“方老總不用心寒,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方老總剛到邊荒集,花妖便來犯案,可知冥冥中自有主宰,是老天爺差方老總來幫助邊荒集哩!”
燕飛暗暗留意赫連勃勃,雖說人人都看紀千千看得目不轉睛,可是赫連勃勃瞧紀千千的眼神,總比別人陰森邪惡。
卓狂生道:“方老總有話直說,便當是說書館的第一臺書話。”
方鴻圖有點驚魂甫定的點點頭,道:“我方鴻圖自十五歲便在幸寧縣當差,二十多年來見盡和緝破許多血案,可是卻從未遇過像花妖般奸而後殺,以辣手摧花為樂的兇徒。”
紅子春點頭道:“神捕確是出身於幸寧縣城,我也聽人說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