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風道:“任妖女既不是和幹歸一道,她究竟藏身何處?”
劉裕道:“這個我不方便問她,但已約好聯絡她的辦法。”
屠奉三道:“此事只可以耐心等待進一步的發展,暫時放置一旁。”
稍作沉吟,又道:“對付盧循我便真的想不到辦法,就算他真的藏身米鋪內,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只會打草驚蛇。由於那裡貼近大江,千軍萬馬亦不起作用,只會讓他多殺幾個人。”
劉裕道:“最聰明的辦法,是待燕飛趕來,將可十拿九穩。”
宋悲風笑道:“我們是不能太多心的,否則兩頭皆空,會後悔莫及。”
見到他展露笑容,神態輕鬆,兩人心中安慰,知他是因謝鍾秀的事情得以暫時紆緩,所以心情開朗起來。
屠奉三道:“可是我們在殺敵之前,必須打醒十二個精神,若出師未成便為敵暗算,那才真的冤枉。”
宋悲風伸個懶腰,道:“夜哩!我們好好睡一覺,希望明天醒來,會接到邊荒集來的好訊息。”
屠奉三起立道:“哪有這麼快呢?我可以問劉爺最後一個問題嗎?”
劉裕訝道:“說吧!”
屠奉三肅容道:“如果我要殺任妖女,劉爺介意嗎?”
劉裕猝不及防的發起呆來。
屠奉三微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情,現在當然不是殺任青媞的適當時機,我只希望那變成一種需要時,劉爺會沒有猶豫的這麼去做。”
劉裕仍是說不出話來。
第六章 鐵漢柔情
郝長亨大清早便被召到大廳見聶天還,後者一個人坐在廳內喝茶,神情落寞,容色有點憔悴,顯然昨夜沒有睡過,又或是睡得很不好。郝長亨心忖假如自己是第一次見他,肯定沒法想到他竟是雄霸一方,能左右現今時局發展的人物。
請安問好後,郝長亨在他一旁坐下。
聶天還為他斟茶,平靜的道:“昨夜收到桓玄的傳書,他下了決定,當北府兵遠征第一個敗訊傳來的時刻,便是我們對楊全期和殷仲堪採取行動的時刻。”
郝長亨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這只是開場白,因為要清除楊、殷兩人,該是手到擒來的易事,根本不用擔憂,唯一能令聶天還憂心的,只有尹清雅。
果然聶天還往他瞧來,沒頭沒腦的問道:“辦妥了嗎?”
郝長亨心細的道:“我已把幫主親筆簽押的信函,以飛鴿傳書送往壽陽,四天內可送抵紅子春手上。”
聶天還搖頭苦笑,道:“我昨夜未合過眼的想了整夜,為何我會這麼溺愛雅兒呢?可以給她的我全給她了,更從來沒責罵她半句。你明白嗎?”
郝長車心忖這種事哪有道理可說的,不過幫中確有秘密流傳的謠言,說尹清雅不是聶天還自幼收養的徒兒,而是他的親生女兒,否則聶天還不會視她如命根子。
道:“清雅自幼討人歡喜,得人歡心,她撒起嬌來,更是令人憐愛,不忍苛責。何況她真的很孝順幫主,愛護幫主。”
聶天還仰望屋樑,露出茫然的神色,徐徐道:“我一生都活在刀光劍影裡,過著刀頭舐血的生涯,桓衝主事荊州的期間,更有朝難保夕、危機四伏的感覺。所以我一直不想有家室之累,使我可以放手而為。”
郝長亨胡塗起來,不明白他現在說的,與尹清雅有什麼關係,只好靜心聆聽。
聶天還沉聲道:“到江湖上來闖蕩,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你殺人就是人殺你,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絕對不能心軟。我之所以能熬至今時今日的地位,並不是偶然的,皆因我已練就一副鐵石心腸,凡不利於我的,均以鐵腕手法對付,故能把一個地方的小幫會,擴充套件至能爭霸南方的強大勢力,連桓玄也要和我稱兄道弟,盛極一時的大江幫更要退守邊荒。”
郝長亨誠心的道:“幫主雖然對敵人手下不留情,可是對我們這些追隨幫主的兄弟卻是有情有義。像胡大叔生出退隱之念,幫主便沒有絲毫留難,令幫中兄弟,人人心服。”
聶天還朝他看來,點頭道:“和長亨說話,確是一種享受。你超卓的外交手腕,亦令我幫屢次兵不血刃的令敵人臣服,兩湖幫之有今天的聲勢,長亨你功不可沒。”
郝長亨羞慚的道:“可是我最近連戰皆敗北,功難抵過。幫主愈不怪我,我愈感難過。”
聶天還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於建幫之初,我也曾屢受重挫,最後敵人還不是要俯首稱臣嗎?一時的挫折並不重要,最要緊是堅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