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桓玄都視他為心腹智囊,事無大小均徵求他的意見,也讓他參與機密的事。
可是自幹歸來後,桓玄明顯地逐漸傾向倚重此人,像現在將他遣開,好和幹歸私下商議,更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桓玄是否在懷疑自己呢?又或自己是不是心中另有圖謀,所以在一些節骨眼的地方,沒有獻上針對性的良策,如剛才便應由自己指出殺劉裕的重要性,而非由幹歸代勞。正因此而令桓玄收回倚重自己的信心。
侯亮生比任何人更清楚,桓玄疑心極重,一個不小心,他將會死得很慘。
他是不得不提高警覺,因為他曉得屠奉三這幾天會來找他,這是約好的。光復邊荒集後,他們反桓玄的大計會全面展開。
事情的變化往往出人意表,誰想得到劉牢之竟想出這麼一條對付劉裕的毒計,若照表面的情況預測,劉裕該是難逃死劫,除非他的確是老天爺挑選有天命在身的人。
唉!
究竟劉裕是否真命天子呢?想到這裡,侯亮生心中一動。
假設劉裕在這樣劣無可劣的情況下,仍能大命不死,即使最懷疑他不是真命天子的人,也會信心動搖,所以,劉裕正面對他一生中最關鍵的時刻,要是他能手提焦烈武的首級榮歸廣陵,南方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壓制他的崛升。
侯亮生登上等候他的馬車,駛出桓府。
第二章 免致後患
桓玄道:“坐!”
幹歸跪坐一側,神態謙卑恭敬。
桓玄淡淡道:“我想聽你對劉裕的看法。”
幹歸沉吟片刻,鏗鏘有力的道:“劉裕可以安返廣陵,令卑職對他頓然改觀,對此人絕不可以掉以輕心。”
桓玄道:“可否解釋清楚點呢?”
幹歸道:“借海盜之手對付劉裕,只是下計。上策該是在他從邊荒集趕回廣陵途中,把他殺死,如此便一了百了,乾淨利落。”
桓玄點頭道:“我明白了,以司馬道子的老謀深算,定不肯錯過這個殺劉裕的最佳時機,且必動用足夠的人手,然而仍不能置劉裕於死地,可見劉裕有一定的本領,故干將軍對劉裕作出新的評估。不過如干將軍說的,劉裕己陷兩難之局,為何我仍要勞師動眾,遠赴鹽城對付他?”
幹歸道:“這要從劉裕過往的表現說起。此人從藉藉無名,到今天聲名鵲起,從來沒有藉助過北府兵的力量,偏他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屢次締造出奇蹟,由此可見他是個懂得在最惡劣環境裡掙扎求存的人。最可怕是他己成為謠傳中改朝換代人物,自有盲目相信他的愚民支援,一旦讓他發揮天命的效應,加上他過人的謀略,誰敢說他不能突破危機,擊垮焦烈武的盜集團?卑職堅持要繼續刺殺劉裕的行動,正是不希望有這種情況出現。”
桓玄動容道:“干將軍所言甚是,一切依你所稟。我們就把劉裕一事列作首要之務,你要什麼人,我給你什麼人,定要把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幹歸應命道:“卑職不會令南郡公失望。”
又道:“南郡公如另有任務須卑職去執行,請吩咐,卑職或可一併處理,看如何分配人手。”
桓玄道:“我本想著你替我殺一個人,現在當然以殺劉裕為先。”
幹歸道:“南郡公心中想殺的是否叛徒屠奉三?”
桓玄聽到屠奉三之名,立即臉色一沉,“叛徒”兩字更令他感到刺耳,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屠奉三並沒有背叛他,而是他出賣了屠奉三。現在屠奉三己變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搖頭道:“是高彥!”
幹歸不解道:“高彥?”
桓玄仰望屋樑,重重吐出一口氣。道:“高彥這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聶天還的美麗女徒糾纏不清,還與燕飛鬧到巴陵去,開罪了聶天還,其中的情況你也清楚。我真的不明白,以聶天還的實力,殺區區一個高小子,何需我桓玄代勞呢?”
幹歸微笑道:“如此看來,小白雁對高彥當非不屑一顧了。”
桓玄恍然道:“定是這樣,所以聶天還不想由他的人下手。”
幹歸道:“高彥本身並不足畏,問題出在邊荒集現在的情況上。”
桓玄訝道:“邊荒集有什麼問題?”
幹歸道:“邊荒集重入荒人之手後,我派了幾個精明幹練的兄弟,扮作不同身分的人物到邊荒集探聽情況,為殺劉裕作準備工夫,假使劉裕決定留在邊荒集,便在邊荒集對他進行刺殺。”
桓玄滿意的道:“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