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道:“我們一定要這麼想,明白嗎?不要再談她哩!我們再未比試騎術如何?”
拓跋珪嘆道:“我己失去比試的心情。”
目光投往敵方對岸營地,道:“幕容寶真的被我們唬著了。”
燕飛道:“不要言之過早嗎?未來的數天是關鍵時刻,如他仍不敢渡河強攻,便顯示他有退意哩!”
拓跋珪仰望夜空,冷哼道:“天色這麼差,哪到他逆天行事,想送死嗎?”
燕飛道:“你最好趁未降雨前以烽火傳達資訊,否則如連續下幾天雨,到幕容寶收到謠言要退兵時,你便要坐看他們安然離開了。”
拓跋珪笑道:“對!所謂天有不測之風雲,誰也掌握不到老大爺的心意。便讓我們兩兄弟親自點火,召來大軍。”
言罷兩人掉馬頭,馳離高崖,往上游方向絕塵而去。
第十二章 孤島戰術
紀千千立在臺壁的牆頭,心中一片茫然。
昨天,她親睹幕容垂大破幕容永的整個過程,直到此刻,心仍有震撼的感覺。
幕容永雖然軍力雄厚,人數佔優,手下更是能征慣戰的將士,可是在幕容垂出神入化的戰術下,撐不到半個時辰便告崩潰,戰爭變成一面倒的進行。
幕容垂不負北方第一兵法大家的威名,在戰場上充分表現出他謀定而後戰,以少勝多的能耐。其手下將士,更是人人效命,令他如臂使指,牽著敵人的鼻子走。
燕郎和他的兄弟拓跋珪,能對抗這樣的一支無敵雄師嗎?在戰場上,根本沒有人是幕容垂的對手。
當敵人變成拓跋族和荒人的聯軍,幕容垂絕不可能像對付幕容永般讓她直接參與,她作為神奇探子能起的作用有限,這個想法令她感到沮喪。
幕容永的敗亡己成定局,只待幕容垂攻破長子,關外的廣闊地域將盡入大燕國不住擴張的版圖裡,而幕容垂的國力將大幅增強。幕容垂下一個目標究竟是拓跋族還是邊荒集呢?又或進行兩線的戰爭,使拓跋珪沒法和燕郎連手抵抗他。
自燕郎秘密潛入榮陽與她相見,她的心一直燃燒著希望的火焰,令她能身處逆境而不氣餒,可是在昨天目睹幕容垂大展神威,像不費吹灰之力便毀掉比拓跋族加上荒人更強大的幕容永後,她的信心己被徹底動搖,希望變為泡影,陷身於絕望的淵昨夜她失眠了,沒法閤眼的度過了一生中最難捱的一夜,唯一的願望是身旁有大壇的雪澗香,使她能忘掉一切。
清風從廣闊的林野吹未,拂動她的衣袂和秀髮,綠油油的草原野樹此刻安寧靜謐,令人無法想象,就在昨天它仍是屍橫遍野的殺戩戰場。
她是幕容垂外最清楚這場仗是怎樣進行的人,深深地感受到幕容垂用兵如神的手段,她曉得這種感覺會一直追隨她、折磨她,可是她對燕飛的愛,卻愈趨強烈。
小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小姐!我們要動身哩!”
紀千千目光投往來到身旁的小詩,心中生出自己是無主幽魂的無奈感覺,右手無力地搭上她的肩頭,道:“我們有別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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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忙了三天,鹽城方重上正軌,避難的民眾紛紛從附近的鄉鎮回城,市況逐漸回覆興旺。對劉裕能以區區二百人大破焦烈武的海盜團,城內居民對他自是奉若神明,所以劉裕雖然缺乏管治一座城池的經驗,可是隻要是他頒下去的命令,既有以興國為首的地方官吏如實執行,民眾亦樂於遵從,沒有人懷疑他一心為民的誠意。而更有一個大家只有心照,卻絕不敢宣之口的想法,就是“火石效應”的影響力。誰都不只視他為另一個朝廷派來的小官兒,他不單是鹽城的大救星,且是南方軍民來的最大希望。
過往派來的太守,全都是出身名門望族,只有他是出身布衣,予民眾一番全新的氣象和同聲同氣的親切感覺。
東海幫毫無保留的全面合作,更令他如虎添翼。不過鹽城和附近一帶的近海城鎮並非沒有隱憂,天師軍的動亂正以燎原之勢在建康南面各省蔓延,劉裕明白孫恩和徐道覆等人,絕不會蠢得以硬碰硬的直攻建康,而是會從海路北上,那時鹽城和大江出口的郡縣,將會首當其衝。當沿海縣城失陷後,天師軍會攻打北府兵的基地廣陵,更曉得司馬道子不會派軍施援,遂從容擊破北府兵,再圖謀建康。
這是最高明的戰略。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以做什麼呢?依照規矩,他只可以向朝廷報捷,然後再留在鹽城執行太守之職,靜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