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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謝玄凝望敵陣,胡號高鳴,敵人大後方的騎兵隊開始後撤,由於敵方人多,最遠的三支部隊離前線足有半里之遙,越過壽春城北。因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他和苻堅的對話,接到後撤百步的命令,肯定上上下下摸不著頭腦,心生疑惑。

對岸的苻融此時離開皇旗在處的苻堅,率領十多名親兵馳往最前線,來回飛馳,大聲吩咐前線由來序指揮的三萬盾箭手固守原地,直至他發下命令,始可後撤。

朱序則神情肅穆,默然不語,可以想象他心情的緊張。

謝玄心裡謹記那天是如何輸掉與謝安下的那盤棋,保持心境的平靜,微笑道:

“苻融果然是知兵的人,明白緊守最前線的關鍵性。”

此時敵人整個大後方均開始掉轉馬頭往後撤退,動勢蔓延至中軍,原先固若金湯的陣勢,已煙消雲散。

謝石緊張至氣也透不過來,急喘兩口氣道:“何時進攻?”

謝玄油然道:“當苻堅主旗移動,就是我們揮軍渡河,克敵制勝的一刻。”

謝琰瞧著苻融從前線另一邊飛馳回來,與親兵勒馬敵陣最前方處,離朱序只有十多步的距離,正虎視眈眈的目注己方,擔心道:“若對方盾箭手仍固守前線,我們恐怕無法突破他們的防線,縱使成功渡河,也將飲恨敵陣和淝水間的百步之地·一

謝玄淡淡道:“敵方在重整陣勢前,軍心已亂,兼我方馬快,百步之地瞬即到達,盾箭手既缺後方支援,一街可破,敗勢一成,對方將回天乏術。苻融雖想得周到,欲待騎兵重整陣勢後,方撤退前線步兵,可惜卻沒有調走朱序,這失著將令苻堅失去他的江山。”

謝石道:“苻堅動哩!”

謝玄亦看到苻堅的皇旗移動,兩旁的騎兵隊左右夾護,掉頭後撤。

整個前線也移動起來,包括左右翼的騎兵隊,由於戰馬不宜以馬股往後退走,必須掉轉馬頭,所以變成漫原的馬股,不斷去遠,蔚為奇觀。如此景像,敢說自古有戰爭以來,從未之有。

三萬盾箭手與苻融、朱序仍留守前線,擺明到一切妥當,方肯後撤。在這樣的情況下,步兵當然比騎兵靈活。

謝玄大喝道:“擊鼓!”

旗號手聞令立即打出旗號,布在前方的十二臺大鼓,在十二名力士鼓錘齊下,節奏如一,檑鼓聲立時震天響起,傳遍戰場每一角落。

敵隊中包括苻堅等在內大部份人,均給鼓聲嚇了一跳,紛紛回頭望來,更有以百計戰馬吃驚跳蹄,情況轉趨混亂。

“錚!”

謝玄拔出震驚天下的九韶定音劍,只見劍緣一邊開有九個小孔,在陽光下閃閃生輝,高叫道:“兒郎們,隨我殺敵取勝。”

一馬當先,領頭衝落淝水,踏著河內的碎石包路,往對岸殺去。

謝石、謝琰、劉裕等一眾將兵,齊聲發喊,隨他街入河水。

劉牢之和何謙率領左右翼的兩隊騎兵,亦毫不猶豫衝落淝水,像兩條怒龍般涉水而去。

敵方後撤的騎兵一時失去方寸,不知應掉頭迎敵還是繼續後撤,苻堅也忽然失去指揮權,皆因胡角聲全被敵人的鼓聲掩蓋。

一時蹄聲轟隆震耳,河水激濺,苻融雖大聲呼喊箭手彎弓搭箭迎敵,可是他的喊叫只變成鼓濤中微弱的呼聲。

大秦兵軍心已亂。

第八章 淝水流絕

燕飛不徐不疾的在路上走著,非是他不想趕路,而是怕內傷發作。昨晚已三次出現發作的徵兆,累得他要停下來行氣活血。任遙的邪功確陰損厲害,若非他的日月麗天大法已窺先天真氣門徑,合於自然之道,恐怕早像榮智般一命嗚呼去了。

由此更可猜測任遙下一個殺人的目標是劉裕,因為他會認為自己也像榮智般命不長久。而曉得天地佩秘密的人除鬼臉怪人外便剩下劉裕,幹掉他任遙便可一勞永逸,不虞他把秘密洩露予曾擁有天心佩的安世清父女。至於鬼面怪人,只要他不是安世清便成,沒有天心佩,得物亦無所用。

現在連燕飛也對那甚麼洞極經生出好奇之心,究竟其中包含甚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令像任遙般等各霸一方不可一世的高手,也不擇手段的你爭我奪,鬥個不亦樂乎。而目下佔盡上風的,肯定是任遙。

他取的路徑靠近睢水,應是通往淮水南岸的盱眙,盱眙為建康北面的大城。

可以想象這條驛道以前必是非常熱鬧,現在卻是野草蔓生,日久失修,凹凸不平,但不久前曾有車馬經過,遣痕猶新,大有可能是曼妙夫人那隊車馬。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