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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兩種意見之外,令人莫測其高深。劉裕是晉人將領中有限幾個才智足以相比謝玄的人,知道謝玄用的是使敵人“不知其所攻”的策略,而拓跋珪這個外族人,只憑謝玄棄守壽陽,便看出謝玄的高明,可見拓跋珪確具過人的才智。

拓跋珪續道:“秦人善馬戰,騎兵最厲害是斥候尖兵的運用,若讓他們有廣闊的原野發揮,北府兵豈是敵手?只有讓他們陷身河湖山林交匯之地,你們才有勝望。”

斥候是觀風辨勢的探子,胡人馬術精湛,來去如風,可對遠距離的敵人觀察得了如指掌,且由於調動靈活,隨時可以奇兵突襲敵手,一旦讓他們在廣闊的原野縱橫自如,南人將只餘堅守各城一途,遂陷於被逐個擊破的厄運。而壽陽位處淮水、淝水等諸水交匯處,秦軍攻陷壽陽後將從無跡變為有跡,騎兵的靈活性勢將大幅減弱,所以拓跋珪的話是一語中的。

劉裕不得不道:“拓跋兄所言甚是。”同時想到,拓跋珪唯一的缺點,或許是他的驕傲自負和愛把人壓服。

驀地上方傳來啟門聲。

兩人給嚇了一跳,聽著上方四名守兵慌忙起立,他們則心中淌血,這麼一來守兵們怎會再乖乖入睡。

有人在上面以氐語道:“我甚麼也看不見,哈!”

接著是通往後院那道門開啟的聲音,那人直出後院,嚷道:“備馬!”

劉裕和拓跋珪面面相覷之際,燕飛現身石階盡處,走上來聽著兩道門先後重新開上,輕輕道:“我曉得朱序落腳的地方啦!”

謝安傲立船頭,宋悲風垂手立在他身後稍側處,河風吹來,兩人衣袂飄揚,獵獵作響。

同樣是秦淮河,同樣是往訪秦淮樓,他的心情比昨夜更要低落沉重。國家興亡的重擔子早把他壓得透不過氣來。可是隨著戰勝或戰敗而來的變局更使他深感不勝負荷。

他很想找王坦之,直告他兒子的惡行,卻曉得如此做非常不智。王坦之是稱職的大臣,但生性護短,水遠把家族的榮耀放在第一位。且最要命的是他顧忌謝玄,怕謝玄成為另一個桓溫。謝安以謝石為主帥,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他拒絕王國寶參戰,肯定惹起王坦之的不快和猜疑,若還向他陳說他兒子的長短,只會加深兩大家族的裂痕,所以彌勒教的事必須謹慎的去處理。

謝安暗歎一口氣,平靜地道:“江海流是否在建康?”

宋悲風心中一震,江海流在南方是踩踩腳可令江左震動的人物。他本身武功高強不在話下,但令人敬畏的是他大江幫龍頭老大的地位。

江海流崛起於桓溫當權的時代,創立大江幫,手下兒郎過萬,於長江兩岸城鎮遍設分舵,專做鹽貨買賣,獲利甚豐,亦使大江幫勢力不住澎漲。由於有桓溫在背後撐他的腰,他對桓家也是忠心不二。且江海流做人面面俱圓,所以大江幫穩如泰山,即使南晉朝廷也要給足他面子。

當年桓溫病死,司馬曜仍不敢削桓家的兵權,其中一個主因便是江海流站在桓家的一邊。到桓衝成為桓家的當家,由於桓衝支援朝廷,大江幫遂和朝廷相安無事,且納足糧稅,反成為壓抑南方本土豪強勢力的一股主力。

謝安一向與江海流保持距離,以免招朝廷和桓家的猜疑,現在忽然問起他來,顯示情況異常。

宋悲風答道:“江龍頭一向行蹤詭秘,不過他若在建康,定會聞召來見安爺,安爺是不是要悲風為你傳話?”

謝安點頭道:“若他身在建康,我今晚在秦淮樓見他。”

三人退下石階對話。

燕飛解釋道:“符堅現在心血來朝,要召朱序來詢問壽陽的情況,符融使人到西門大街的西苑召朱序來見,我們可待至朱序見過苻堅,返回西苑後,再由劉兄潛進去把密函交給他。”接著說清楚西苑的位置。

兩人心中叫妙,只要他們先一步在西苑恭候朱序回來,可輕易摸清楚他歇息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的聯絡上他,這當然指的是朱序“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合作下,否則若朱序算計他們,三人將吃不完兜著走。

拓跋珪道:“只要我們能學剛才那傢伙般從後門走到後院,大喝一聲備馬,該可以過關,問題是怎樣辦得到?”

劉裕道:“另一個較穩妥的方法,是待苻堅離開後,我們方才離開。唉!不過這並不合情理。”

拓跋珪點頭道:“對!你說的是廢話。”

要知即使苻堅率親兵離開,第一樓外仍是崗哨關卡重重,忽然再鑽出兩個“親兵”,即使懂喊軍令,不惹人懷疑才怪。

燕飛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