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搞的什麼鬼名堂?而兩人一會兒你退過來,一會兒我逼過去的,又是在玩的什麼稀奇花樣?
這時二人那快捷絕倫的一番交手,大多數人倒都瞧清了,也瞧懂了,眼見就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二人已展示了至高無上的劍招、輕功身法、應變能力和掌法、拳招,眾人無不心神激盪,佩服之至。
弘慧低聲贊喟:“致遠這孩子,三年不見,不料武功已精進如斯!”
“是啊!”天竺教教主袒沙長老頷首,“三年前他那一劍‘風捲流雲’已叫老夫十分開眼,當時老夫還以為,那一劍能使到那種程度,已經至矣盡矣!不料,今天再見這一招,居然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看來,是到了我們這些老傢伙退位讓賢的時候了!”
天雄堂總舵主呂雄風亦贊,但讚的卻是趙長安:“他這一劍固然不賴,可趙長安卻僅憑一根花枝就能應付自如,還可搶攻,這個人,人品之差天下第一,可他的武功也……唉!真正可惜了!”
“呂舵主的話有理!”飛劍山莊老莊主東方笑天深有同感,“上次犬子去姑蘇,看過雪姿堂前的那一役。回來後在老夫面前把他誇成了神。當時,老夫還把他狠狠罵了一通。”凝目激烈纏鬥的二人,“可今天老夫親跟這麼一看,才曉得犬子說的也對!”
“哈哈,爹,今天您老總算也承認他是個人傑了吧?”東方笑天身旁一個俊逸青年顧盼神飛。“可惜他入了魔道,白白辜負了自己!”
青年極不服氣,但瞟了一眼父親的臉色,不敢反駁,只得閉口。
二人來去如風,已激鬥了四百餘招。眾人歎為觀止,連連道:“今天能看見這麼精彩絕倫、百年不遇的一戰,就是馬上去死了,也值!”
就在眾人的交口讚歎中,忽見趙長安凌空拔起,身上的絲帶、絲絛、絲袖一齊飛揚,被一陣清風託舉著,翩躚扶搖而上,而寧致遠幾乎是與他同時到了樹冠花頂。趙長安雙臂一振,“呼!”那縷託舉他飛昇的清風立刻就成了疾風!
這一陣風是如此剛勁,兩人足底的花枝全猛起來,無數桃花花瓣離枝而飛,飛過二人身側,飛過兩人頭頂,然後倏地頓住,被趙長安那渾厚無匹的內家真氣凝窒在了半空!寧致遠心頭一凜:在他有生之年,還從未見過如此深厚的內力!豈止是他,就是上萬武林中人,又有誰曾見過或聽說過這等駭人聽聞的內家真氣?
“小心!”東方笑天大喊,“他要拼命了!”
“呼!”剛烈迅猛的颶風橫掃湖岸,吹得眾人無不雙眼難睜,而寧致遠首當其衝,更覺呼吸窘窒。高手相搏,到最後,搏的已不是武功招式、輕功身法,而是內力,只有日夜苦練,循序漸進,方能積累而成的內家真氣!而高手間一旦到了比拼先天罡氣的地步,那也就到了最要緊、也最性命攸關的時刻了!
可是,寧致遠怎麼也沒想到,兩人只過了四百多招,就要以命相搏。以趙長安的武功修為,本不應這麼急躁,或許,他已厭倦了纏鬥,要為今日這世間矚目的一戰來一個儘快的了結?但他搶先一著,以內勁逼迫自己,佔盡了先機。自己莫非也以內勁硬碰硬地跟他拼命嗎?
就這一猶豫間,他忽然看見,在趙長安那防禦得無懈可擊的身上,露出了一處極細微的空門,一處天下絕無人可以發覺的空門!但寧致遠卻看見了,這處空門,就在他左頸旁,左肩上不足兩寸的地方!
攻敵之必救!心隨意動,根本無需思索,“刷”,長劍飛刺空門!這一劍如高山流水,直瀉而下,一發而不可收;又如離弦之箭,有去無回,已不能阻止!天空澄碧,一青如洗,這麼晴好的天氣,怎麼會有閃電?
這道閃電,是一柄劍劃過半空時發出的寒光!七萬人只見半空中圍繞二人的漫天花雨裡,一道光芒雪亮耀眼,如同閃電。閃電閃過晴空,閃過眾人眼前,一劍疾刺趙長安左肩上的一寸八分處!
“好!”弘慧大師喜極而贊,“他躲不開!”
但就在這翩若驚鴻、矯逾飛龍、快得令親眼見到的人也無法相信的一劍刺出之際,身在半空已無處閃避,也不可能閃避的趙長安忽輕一側身,微微向左一側,寧致遠這傾盡全力,凝集了他二十多年武功修為、爐火純青、早臻化境的一劍,劍尖所刺的方位便不再是他的左肩,而變成了他的咽喉!
不偏不倚,正是他的咽喉!當寧致遠一劍飛射趙長安咽喉之際,逼得他無法呼吸的內力頃刻間卻消散了,消散得無影無蹤。這一來,沒有了絲毫阻力的一劍,去勢更勁更疾了。
不計其數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