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她不能生孩子。”
這就是他此行陪嫣兒出來看婦科的原因。
單七倚聽到這話,就頓住了步子,眸色忽而冷若寒潭。這樣說來,當初之所以會將計就計推自己下樓,一方面衛嫣冉是想以此來讓她明白兩人雖然相貌相差無幾,但地位始終天差地別。另一方面是嫉妒,她自己不能生育,也絕對不會容忍其他女人剩下仇靖的孩子?
可,仇靖現在跟她說這個,目的又何在?
因為兩人不能有孩子,叫她幫忙生秈?
呵,笑話。
她嘴角勾勒一抹嘲諷的弧度,冷漠又不屑。
轉過身去,臉上的麻痺感漸漸消散,一陣陣刺骨的風彷彿帶著針尖兒就扎進了心口。毫無防備,疼得她想抬手捂住臉,又彷彿疼的不是那裡。
“你還住在舉家?”
身後又是男人的問話。
仇靖今晚態度倒還算得上柔和,也許是心情不錯,不對,得知自己的準太太不能懷孕,仇家都要斷子絕孫了,哪來的心情不錯?
單七倚已經不願再和他做糾纏,更不願意做多解釋,或者揣測,只敷衍的“嗯”了一聲。
“你跟著他沒名沒分,就不怕流言傳出去?”仇靖確實是好奇這一點。
單七倚喜歡自由,不喜歡束縛,雖然舉修遠可能比他要稍微對單七倚放縱些。但依照她彆扭又倔強的性子,不可能會一直窩在舉家。
他最近太忙,一邊要拿捏著分寸不動聲色的蠶食舉凡地產的股份不被舉修遠過早發現提起防備,一邊又要應付衛嫣冉的逼婚。逼婚?他心裡莫名的不舒服了一下,什麼時候,他竟然覺得和嫣兒結婚,是逼迫?
也許真的是這個女人當初說的那些話,一語成讖。
不懂得愛情?
只是寂寞?
他無言以對,哪怕回去各種找理由反駁。然後拼命的對嫣兒好,試圖不在將目光放在單七倚身上。但誰知道,半個月下來,好不容易風平浪靜了些,一切糾葛都已經謝幕,今晚又會遇到她。
模樣水靈,“過敏”自己一個人來醫院,當初那個信誓旦旦說會對她好的舉修遠,此時此刻不也不在她身邊?
都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流言只有做賊心虛的人才怕。”單七倚微微側了身子,將整張臉都沒入影子中,不去看仇靖,“仇總還有事?讓衛小姐要久等,恐怕會擔心。”
也罷,先搞垮舉凡,看看這個女人為那個男人究竟可以做到什麼地步,再做進一步打算。
這樣想著,仇靖朝只給自己一個纖纖背影的女人道:“那我先上去了,你進醫院裡等吧,外面冷,舉修遠要是來找,也不容易看到。”
“謝仇總。”
仇靖的薄唇意味不明的一勾,對那客氣疏離的語氣,似乎並不在意。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單七倚才鬆口氣,腿有些軟,她沒有聽仇靖的再進醫院,而是在綠化帶邊上坐下,瓷磚有些涼,透過墊著的衣襬。
她又幹脆往前了幾分,蹲在地上。
然後就看到了一雙雪地靴。
一雙……前幾分鐘還看過的雪地靴。
單七倚懶得抬頭,仇靖才上去,她就下來,要麼就是半路想起不對跟來看看躲一旁偷聽,要麼就是等仇靖太久起疑,下來查探。
“你,抬頭給我看看。”衛嫣冉緊了緊身上的羽絨馬甲,擰著精緻的柳眉,看著那冷得蹲著縮成一團的女人,語氣驕橫不可一世。
女人右臉包著紗布,尖俏的下頷,挺秀的鼻,睫毛在眼睫下投落一層扇狀陰影,其餘都沒在燈光投射下的盲區陰影中。衛嫣冉眯起眼,見她無視了自己的話,心頭怒意忽起,兩步上前,一把就揪起她衣領。
單七倚這才順勢站起來,站直了,雖然比衛嫣冉稍稍矮了些,卻不躲不避的對上女人的臉。
衛嫣冉杏眸一眯,難怪仇靖和她糾纏那麼久,勾唇嘲諷,“果然是你,陰魂不散?”
“抱歉,這就走。”單七倚沒有與之較真的心情。
但是衛嫣冉卻被那過於敷衍甚至毫不掩飾的態度,激怒了,抬手就要給單七倚一巴掌。
手腕卻在半空中被捏住。
衛嫣冉不防,冷得一瑟縮,這女人的手可真涼。
“我想衛小姐沒有任何資格打我吧?”單七倚掀了掀唇,眼底浮起一層憐憫又有鄙夷,“勸你一句,沒必要將時間花費在一個連對手都算不上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