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婆婆而是親媽,那也很影響心情啊!
溫都氏的心,比窗外的十一月天還要涼,太陽穴上突突地跳。新娘課程裡,當然有一些管家啊、攏住丈夫啊、收伏原有小老婆啊這樣的內容,可這新婚一年的,丈夫也沒有明顯出軌跡象,自己還有了身孕,全家都很高興的時候,提這個是不是太掃興了點兒?
好在說這話的是孃家親媽,解釋得非常透徹:“你不下手,等姑爺自個兒領人來叫你給狐媚子個名份?傻了你!”輕輕戳著女兒的額角,“你給她挑的,使著也順手,她反不了營。我們給你挑的陪嫁丫頭是做什麼的?為什麼非要選家生子兒?你也不想想! ”
溫都氏被說服了。親家太太嘆了口氣:“心裡不好受?是女人都得有這一遭,你好好兒地養個小哥兒,比吃乾醋有用多了。”溫都氏喃喃地道:“他……不至於罷?”親愛太太拍拍女兒的手:“姑爺人好,咱們當然知道,要不讓不叫你嫁過來了。可你也不能太管著他了,你上頭還有公婆,下邊兒還有小叔子小姑子,一家丫頭婆子看著。名聲、名聲要緊。”
溫都氏最終被母親說服了,第二天,把丫頭榮兒打扮起來,晚上富達禮回來的時候就把人給他了。富達禮有點緊張、有點得意、有點不好意思,還對老婆有點歉意:“你這是做什麼?”
溫都氏心裡含酸,嘴上還要客氣,富達禮呢,不是完全不想,又要顧及老婆面子,一晚上,盡客氣去了。丈夫說:“我不是那樣的人啊,你放寬心,好好養胎啊,你最重要了。”
老婆說:“我不是那樣的人啊,你放寬心,為家裡開枝散葉才是最重要了。”
來回反覆地嘮叨著,最後,溫都氏道:“你還是先歇下罷,明兒還要當差呢。”
富達禮一句話梗在喉嚨裡沒吐出來,憋屈著點點頭:“叫她們打水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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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都氏經過兩天,徹底想通了,她老公那樣兒,義正詞嚴不假,可也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良家夫男。要是親家太太沒跟她談過話,她估計也就在自己不想分享丈夫的心理下認為丈夫就是個好男人了,現在聽親家太太列舉了一二三,最重要的是:“姑爺也有長輩,你有身子不能伺候他,長輩要是賞一兩個人,那是情理之中的。到時候你想管都晚了。”
長輩賞下的人,可比富達禮自己找的人要有點份量,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與其等婆婆發話,還不如把自己的丫頭讓丈夫收了房不是?
西魯特氏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西魯特氏當然不願意虧待兒子,但是是呢,作為一個自認很講道理的好婆婆她認為也要給剛懷孕的兒媳婦留點面子。尤其是石家也是大戶人家婆媳之間弄得那樣僵雞吵鵝鬥的太丟人了!所以也要給兒媳婦留點時間去考慮,實在不行,她再從旁敲打一下也就行了。
正好,西魯特氏身邊的大丫頭也到了該配人的年紀了,這家裡使喚的人,比皇宮裡呢要人性化一點,二十多就能嫁人,或是主子決定,或者是主子心情好交給父母決定,繁衍後代好繼續使喚。此外還有女兒、小兒子房裡到了年紀的丫頭,適齡的女孩兒多的是,當初選的時候也是撿性格不錯的選的,哪個給大兒子都不錯。
打定了主意,西魯特氏把丫頭們扣在手裡,開始觀察兒媳婦。聽原在兒子院裡的人說了兒媳婦有意,而兒子推辭了之後,對兒子的表現表示出了滿意的意思。兒媳婦的做法也還算合理,但是,她想推兒媳婦一把,有些事情暗示一下會比較好。
於是,淑嘉驚愕地發現,她爹又多了一個通房——西魯特氏把阿福給了石文炳。阿福的裝束倒沒怎麼換,她本也就是拿的上等份兒,這會兒也不是正經的姨娘,只是又撥給她一個小丫頭使喚。西魯特氏讓人通知淑嘉過去,夏喜因有親戚在西魯特氏這裡當差,搶先一步知道,淑嘉這裡倒是備了兩個荷包的賞。
經過姑姑們的提醒與訓練,淑嘉現在已經很鎮定了,心裡不管怎麼樣,面上還真看不出來。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這王八蛋的世道!春喜把荷包遞給阿福:“恭喜。”
阿福雙手接了,連說:“不敢。”她到了該配人的年紀了,然而是家生子,要麼配小廝,出去配平頭百姓,較之做小老婆,也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了。姑娘家怎會沒點春心?到遇到現實,什麼心都得碎。
淑嘉餘光瞄到了她額娘含笑的眼,心裡一哆嗦。
溫都氏猶豫了兩天,聽了丈夫兩天的甜言蜜語,最後發現丈夫也不是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