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身。”
清清撐起上身,接過碗,慢慢服下當歸水,入口微停,眼珠微轉,只覺今日此水與師傅熬製手法不同。抬眸望向弘昊,滿懷好奇。
“可覺不同?你先服下,我再告之予你。”見她好奇地望向自己,弘昊微微一笑道。
待清清服下當歸水,弘昊命其躺下,方可予她說。清清急於解惑,依他所言。
原來弘昊在藥房時,想起一方子。知當歸有補血作用,卻只能緩上片刻疼痛,故弘昊於藥盒中取出五顆紅棗,置藥罐與當歸同熬,藥性化於清水。取棗時,未料此處會有稀有的西極石密,為赤色。取少許,置於碗內。
望碗中物半刻,似想起清清提及過一事,乃是另一味藥。邁步出藥房,再回時手中握有一酒壺,將壺中酒倒入碗中,過西極石密一小半,此酒名為酃酒,北魏時為宮廷的貢酒,被歷代帝王用於祭祖,此酒濃郁香甜,故為燕飛所收。待當歸水熬成,倒入碗中,將碗中石密用小勺攪勻,與當歸水、酃酒相融,再送至清清寢屋。
聽聞弘昊所言,清清疑惑道:你怎會知此方?
按理說此為調理女子身體的方子,他一男子卻知;如是他人定不會理會,避而遠之。為醫者當不分男女,不畏禁忌,只為解疑。清清不禁心起敬意。
“不過是突然想起的方子,我記憶盡失,記不得此方何來。”弘昊笑道。
清清頓覺失言,低眸,秀眉輕蹙,暗責道:我竟問此話,使他憶起這壞事。
望著清清驟然緊蹙的眉,弘昊輕皺了下眉,不喜她蹙眉的模樣,不自覺的伸手至她額前。
清清本在自責失言之事,餘光見伸來的左手,對弘昊突然之舉大感驚訝,讓溫熱的手輕撫過她的眉,緩緩至眉心,身子一僵,忘了阻止。
“勿蹙眉,這不該出現在你容顏之上。少見你笑,是何事使你失去笑顏?”情不自禁地說出心裡話,望向清清的雙目略帶迷離。似察自己作出逾越之舉,弘昊回神,猛然收手。身微側轉正,面朝前方,不再望床榻上的女子,緩道:“可嚇著清清?在下非有輕薄之意。”
清清一愣,耳邊迴響他所說,眼睫微動,眼底閃過一抹哀愁。晶瑩澄澈的雙眸微抬,望弘昊側面,知他是有禮之人,非有意作出此舉,故未與他生氣。
弘昊回側過身,見清清望著自己,輕聲道:“還有兩個時辰,天便亮了,休息會。”然而他說完,清清未聽話入睡,目光卻是緊盯著他。兩人對望良久,弘昊輕嘆口氣,再道:“閉上眼睛,睡覺!你睡著,我便離開。”
見清清仍睜著眼望著自己,弘昊不由皺眉。正欲再勸,清清慢閉上眼,過上一會,聞其呼吸均勻,已安然入睡。弘昊緩緩起身,輕步朝屋外走去,一指輕彈,勁氣射出,燭滅。
屋子裡頓時暗下,白貂緩步朝床榻邊走去,跳上床。只見清清睜目,盯著房頂的木樑,不知在想些什麼。白貂發出一聲輕叫,趴在她手邊睡下。
天色漸亮,視線漸漸清晰,清清回過神,她竟一夜未眠。清清試過閉眼,然而一閉上眼,眼前便浮現與弘昊相處的每一幕,說的每一句話由遠及近的傳入耳中,原有的排斥感一點也無,心頭似有絲絲甜意。
目光望向窗處,清清臉上略帶茫然,不禁暗道:我這是怎麼了?
十日一晃而過,書房內。
清清跪坐於書案前,翻開師傅書寫的筆札,細讀。雖翻閱不下百遍,無事之時仍會翻看,可溫故而知新。屋外傳入的聲響,卻擾了她的心,抬眸望去,院中弘昊正在修習秘籍上招式,結合心法,以簫為劍。一身深褐色儒衫,優雅氣質卻無法被遮掩,身法輕盈,舉止間一派瀟灑之風。
玉簫於手中旋轉,反手穩握,弘昊翩然轉身,兩人目光相遇,唇角逸出一抹笑意,微頷首。
清清收回視線,低首,心中卻是一陣慌亂,雙頰生暈。
將玉簫收妥,弘昊踏步而入。
光線被入內的身影遮擋,清清手一晃,筆札合上。光線再次射入,手不由輕握成拳。片刻,一手覆於書案右側紙箋,置於眼前,一手執筆,快速書寫,似藉此緩和心慌感。
取出《孫子略解》一書,弘昊正欲翻看,聞身後沙沙聲,轉身望向書案,只見清清低頭奮筆疾書。一愣,握書而至,站於清清身側,望其書寫。
清清為使心靜,聚精會神,未發覺身側之人。執筆書寫至《道德經》第七十一章,突聞弘昊之言,手一滯,雙目微瞪。
不解她為何停筆,弘昊跪坐於清清身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