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寧說:“福生,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夏長寧對薇子老爸說:“您以前說過,有了媳婦兒給您磕三個頭就成了,請客你是不來的。”
夏天已經來臨,他的話彷彿是多年前的囈語,或是我夢裡出現的場景。
我經常罵他是流氓,他也經常回答我:“你喜歡!”然後將流氓進行到底。
討厭他的時候,只覺得被他粘著特別煩。
喜歡他的時候,回想起來,連罵他流氓的時候都像是在打情罵俏。
心思只要一動,我就能想起夏長寧痞痞的樣子,粘著我不放的樣子。有個聲音在心底響起,錯過了。
紫藤花已經謝了,留下蓬勃的葉子。曾經在這裡的陽光下安睡了一下午,睜開眼時夏長寧也在睡,那時的寧馨變成熱辣辣的一記耳光扇過來。提醒我,寧福生,你來不及告訴他你喜歡上他了。
我沒有哭,那陣子和丁越分手的時候哭得心碎。現在卻一滴淚也沒有。
夏長寧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說他的困惑時,我就打定主意不給他任何壓力。是他的孩子,是他多年前與逸塵的孽緣,是他欠了她的債,他選擇去還,我只能祝福。
“過陣子就去讀書了,走吧,上街逛逛,看有什麼要買的。”我轉移開話題,拉著梅子出門。
人有很多種成長方式。家庭環境,父母教育,工作鍛鍊,大事件改變人生,還有就是男女情變。
爸媽很奇怪夏長寧的消失。我告訴他們:“我和夏長寧分手了。不要問我原因,我已經長大了,能處理自己的事情。請你們理解我。”
媽媽習慣性地開口,被老爸止住了。
老爸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我們喜歡夏長寧,是因為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他本人雖然沒讀過書,卻上進。在我教過的學生中,都是成年人了,來混文憑的不少,藉著讀書培養關係的也不少,夏長寧是最好學的一個。福生,你也大了。做父母的不外是想著子女好,我們也不干涉你的決定。只要你過得幸福過得好,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一席話讓我淚如泉湧。
我收拾行李準備離開的時候,夏長寧回來了。
他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西裝褲,小平頭整整齊齊。整個人像夏天的冰繳林,清爽可口。
這時候看夏長寧,我怎麼也覺得他很帥。
就他坐在車裡往小區方向看的時候,那神情分外讓我著迷。我敲了敲頭,心就喜悅起來,所有的猜測與不安,這時候都煙消雲散。看到他,我只有高興。
“你回來了?”
夏長寧微微一笑,把車門推開。我上了車系好安全帶笑著問他:“去哪兒?”
“打靶場!”
他說完地方,我的心就往下沉。
別人定情的地方,不是咖啡館電影廳就是河邊公園或風景名勝之地。我和夏長寧似乎都對打靶場情有獨鍾。
第一次我意外讓他打賭輸了喝酒。
第二次,那次的夏長寧送逸塵回來,竟趴在我腿上顯得格外安靜。那次,他說第一次在靶場時他就想要定我了。
這一次,他不說,我已經瞭然。
見到他時的驚喜,上車時的快樂怎麼也不能繼續。
他默不作聲的開車,我默不作聲的看車窗外閃過的風景。
夏季的中午,打靶場異常安靜。
我心無旁騖的抬槍穩定瞄準射擊。不時響起的槍聲不是在打向靶心,像是在粉碎著什麼,像是跌落地面的磁器,清脆的崩碎。
“福生,你想打得更準,手就容不得抖動一點。”他走過來扶住了我的手,卻遲遲不幫我扣響板機。
我無力的鬆開手,已經發顫了。
“我幫你,來,一起瞄準!”他的手還是這樣穩,聽到呯的一聲,我幾乎同時扔下槍回身抱住了他。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嘆了口氣:“我不過走了兩個月而己。福生,你抬起頭來。”
我不肯。
“陳夏不是我的兒子。”
我一震,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我驚喜的抬頭,卻看到夏長寧眼中閃動著深邃的光芒。
他的手指滑過我的臉,八月,竟沒有汗,手指乾爽冰涼:“我也希望他不是我的兒子。”
腦子有瞬間空白,意思是逸塵的兒子是他的?“你會怎樣處理?”
“福生,你去讀書,我好好想想怎麼處理這事。畢竟對我來說是件大事。”夏長寧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