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老太爺的名號,寰兒頓時噤聲,底氣不足的說道:“我們沒看到什麼奴隸,你們,你們別亂來。”
一名小廝上前說道:“就是那間房子,我親眼看到她從窗子裡鑽進去的。”
“啊!”寰兒一驚,叫道:“那是少爺貼身侍女的房間,你們不可以進去。”
祝管事狐疑的看了寰兒一眼,沉聲說道:“進去抓人。”
“不行!”寰兒剛要上前,就被一名大漢緊緊的抓住,眼看眾人如狼似虎的衝了進去,女孩被嚇的尖聲大叫,淚花滾滾。
“祝管事,就是她!”
“星兒!”寰兒大叫一聲,轉過頭來大聲叫道:“你們抓錯人了,這是我們院子裡的丫鬟,不是你們要找的奴隸!”
祝管事冷冷的看了寰兒一眼,沉聲說道:“像你們這樣互相包庇的小奴才我見得多了,我勸你還是老實點,不然事情鬧上去對你沒有好處。”說罷,招呼一眾家丁,帶著楚喬就走出了青山院。
“星兒!”寰兒大叫一聲,眼睛瞥到跟在最後的一名諸葛府家丁,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你不是朱順管家身邊的奴才嗎?是你帶他們來的?你快把星兒要回來!”
那下人滿頭霧水,他也是親眼看著那個小奴隸翻身跳進房間的,沒想到這青山院的丫鬟竟會和她熟識,一把推開寰兒:“你別胡攪蠻纏,他們都是朱管家定下送給老太爺的女奴,你再多事,將你也一起送去。”
一會的功夫,人去屋空,寰兒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小丫鬟們全都畏畏縮縮的站在後頭,一個也不敢靠前。
女孩子突然站起身來,一抹臉上的眼淚,向著紅山院的方向迅速的跑去。
諸葛玥正在諸葛懷的書房裡議事,突然只聽朱成在外面說道:“四少爺,寰兒剛剛來報,說有要緊事要見你。”
諸葛玥眉頭一皺,沉聲說道:“有什麼事不能回去再說?越發沒有規矩,讓她回去等著。”
門外頓時死寂無聲,可是誰知過了一陣,朱成又敲門說道:“四少爺,是,是星兒姑娘,被朱順管家的人帶走了。”
唰的一聲,房門被一把拉開,諸葛玥雙眉緊鎖,面色難看的沉聲說道:“你說什麼?”
朱成額頭冷汗直流,看了一眼裡面滿面狐疑的諸葛懷,舔了舔嘴唇,緩緩說道:“朱管家的人說他們的奴隸逃走了一個,硬是說星兒姑娘就是逃走的奴隸,強行把人從青山院帶走了。“
“帶走?帶到哪裡去?”
“說是,說是送到老太爺的別院裡去了。”
一時間,諸葛玥的臉色要多麼難看,就有多麼難看。
“也許是抓錯人了吧,朱順自從受了傷,做事就越來越不妥當。”諸葛懷走上前來,伸手拍在諸葛玥的肩膀上,淡笑著說道:“四弟,既然是送到二老爺的府上就算了吧,一個丫鬟,稍後大哥挑幾個機靈的送到你院子裡當做補償,保證不讓你吃虧。”
“走了多長時間了。”彷彿是沒聽到諸葛懷的話,諸葛玥雙眼緊盯著朱成,聲音低沉,氣息陰寒,好似萬古堅冰,欲將周遭的空氣齊齊凍結。
“走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嘭”的一聲悶響,諸葛玥一把推開擋路的半側門,風一樣的大步就衝了出去,朱成和青山院的下人們早料到會如此,齊齊跟在後面,連跟諸葛懷行個禮的時間都空不出來,風風火火的就跑了出去。
諸葛懷微微一愣,紅山院管事朱永安靜的站在一旁,連頭都沒抬,像是一根安靜的木頭。
“朱永,你怎麼看?”
男人三十多歲,比起朱成朱順等人都要顯得老成,聲音低沉,面色平靜,緩緩說道:“大少爺不是總是說四少爺冷靜理智,看似淡泊,實則最有心機嗎,那麼現在依奴才看,這個人就是四少爺的不冷靜和不理智了。”
諸葛懷淡淡一笑,風輕雲淡的搖了搖頭,轉身就回到房裡:“銷紅倚翠風流事,最重青梅竹馬時,呵呵,少年相交,兩小無猜,是好事啊!”
略略抬頭,眉眼間都是難掩的風華籌算,嘴角輕輕牽起:“去查一查這個名叫星兒的丫鬟,這個人對我,也許會很重要。”
朱永答應一聲,就退了出去,諸葛玥卻還在低低的沉思,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能將年紀還小的老四迷成這樣,連在他面前都忘記了掩飾。
他哪會知道,那個他口中的竹馬青梅,竟只是一個還沒到八歲的孩子。
天色漸晚,北風吹起,諸葛懷淡淡一笑:“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