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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稱霸之勢已成定局,卞唐內亂,懷宋內亂,大夏更是打的一塌糊塗,這個時候,與其等到清兒死去,把江山交給那些居心叵測的皇室宗親,莫不如以江山為資,換取懷宋子民的平安和她納蘭一脈的保全。畢竟,她還有重病的母親,煜兒還有三個年幼的女兒,還有一群忠於皇室正統的忠心老臣。
莫不如答應他的提議,這樣一來,納蘭氏尊榮不減,兩國結盟,圖謀大業,更能完成她心中的宏願,更何況,這個願望,不也是她期盼多年的嗎?
九重宮門大開,玄墨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了那無邊的黑暗之中。
她突然覺得有些心慌,好似有什麼東西離開了,消散在這戒戚夜幕裡,靜靜消泯。
對於將玄墨髮往東疆,她也是無可奈何,軍隊中反對此戰的情緒太甚,如果不用雷霆之力,根本難以震懾,而玄墨掌兵寬厚,難以完成這個任務。有他在,只會掣射司馬揚,讓他無法整肅全軍,配合燕北。
更何況,此次太平王反叛一事,也讓她看到了軍權的重要性。而玄墨在軍中的威信,遠不是她能夠比擬的,在太平之世,她尚可以依靠朝野之力掌控他,如今局勢如此紛亂,她不得不防。
但願,他不會怪她。
空曠的御道上,玄墨靜靜的走著,他的貼身侍從姜吳小心的跟在一側,馬車走在後面,發出一陣軲轆聲。
長公主信任玄王,玄王府離皇宮很近,還沒到府中,遠遠的就見門前亮著幾盞燈籠,全是紅紅的暖色,讓人一看,就心生暖意。
“王爺回來了。”
王妃王村披著一身月白色的茹裙,在燈火下看起來素雅恬淡,她接過玄墨手中的燈籠,詫異下問道:“王爺為何提著一盞沒點燃的燈籠。”
玄墨微微一愣,低頭看去,只見玉白宮燈並未點燃,薄薄的玉璧在其他燈火下看起來宛若琉璃,好似輕輕一碰,就會破碎一般。
他輕聲說道:“忘記了。”
說罷,當先就向王府走去。王村拿過一件披風想要披在他的肩頭,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不由得驚呼道:”王爺的手怎麼這樣冰?”
玄墨不在意道:“沒事。”
說著,徑直就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玉樹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幾個轉折就消失在花園裡,那件軟白色的披風拿在手裡,像是一面風箏,被風呼呼的吹著,輕飄飄的揚起。
“王妃?”
貼身丫鬈站在一旁,微微有些尷尬,小聲的說:“夜裡風大,先回房吧。”
玉樹點了點頭,她點頭的速度極慢,隨即轉過身來,又是那副溫和的樣子,笑容淺淺的說道:“王爺這麼晚回來一定餓了,你去廚房吩悖廚子做幾樣清淡的小菜。”
丫鬟無奈的點頭道:“是,奴婢這就去,王妃還是早點去休息吧,你的身子不好,可不能再熬夜了。”
玉樹也不回答,只是催促道:“你快去吧。”
丫鬟去了,玉襯回過頭來,只見隔了迴廊上的書房裡亮起了燭火,一個極清瘦的身影站在窗前,光影閃爍,俊逸出塵。
王襯看著看著,突然就笑了,她抿起嘴角,帶著幾個丫鬟去了茶室,那裡新進了幾盒好茶,待會可以泡給他嚐嚐。
書房裡,玄墨攤開一張上好的蘭陵宣紙,將毛筆蘸飽了墨,筆觸懸空,卻久久沒有下筆
噗的一聲,一滴墨跡落下,將宣紙暈開了一個大大的墨點,他卻沒有發覺,似乎正在想什麼。
姜吳站在一旁,小心的說道:“王爺,屬下為你換一張紙吧?”
玄墨低頭看了一眼,然後面色不變的將紙團起,隨意的扔在地上。
姜吳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他伺候玄墨已經七八年了,對這位喜怒不形於色的主子的脾氣了解的很,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必定是非常非常的不好了。
玄墨扔了那張紙就扯過另一張紙,盯著空白的宣紙看了半晌,就低下頭開始書寫。
他寫的極快,只是片刻,就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寫好之後交給姜吳,說道:“明個一早送到禮部,交給於夫人,讓他派人送到白芷關,親手交給燕詢。”
姜吳一愣,心下打了個鼓,隨即點頭道:“屬下遵命。”
說罷,見主子沒什麼事的樣子,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信封已經封好,他當然不敢隨意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