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倒是看得開,不愧是英雅豪傑。”
景邯突然哈哈一笑,搖頭道英雄早就死了,活下來的人,不過是委曲求全和苟且偷生之輩,感謝世子,很快就要替我結束這令人尷尬的處境了
看來小王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景邯一臉得遇知己的感慨,垂首行禮道還望世子成全。”
燕為的目光突然變得有幾分犀利,那是常年行走于軍伍之間的銳氣,像是殺氣騰騰的箭,只一下,就足以射穿十八層的牛皮。然而,在這個人的眼裡,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刀劍可以征服天下,卻永遠無法征服人心,在這片醜陋骯髒的土地上,到底還是生存著一些倔強的靈魂。
他隨意揮手:“就不送了。”
景邯灑脫一笑,大袖翩翩,縱然一身傷痕累累,卻仍舊不減天家貴族之氣。
世子貴人事多,留步吧。”
陽光透過窗楞,投下一束一束的光圈。
年少氣盛時的瞧不順眼,尚武堂裡的明爭暗鬥,成大之後的利益搏殺。終究,最後的最後,還是他站在這裡,看著那個出身高貴總是一臉驕傲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斷頭的刑臺。
他的下巴微微挑起,有細小的風從耳邊吹過,很久很久,他都不想說話。有一種疲倦,在他一時不察的情況下刺入了他的心。隔得那麼遠,可是他卻好像聽到了九幽臺上鍘刀破風鍘下的聲音,鮮血噴出頸項,酷酶一片的鮮紅,細小的血滴飛揚在半空中,有著溫熱的腥氣。高傲的頭顱跌入灰塵,身軀匍匐,再也無法筆挺的站立,倔強無畏的眼睛終究還是要永遠的閉上。
尊嚴?驕傲?皇室?血脈?倔強”信念。
一切的一切,又有什麼重要?
不曾跌入谷底的人,不曾從那種想要一死了之的境地中爬出來的人,如何能理解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生存為前提,人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他緩緩的睜開雙眼,文武百官跪伏在眼前,死寂無聲的大殿上一片冷冽,氣壓那麼低,幾乎要令人窒息。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人在微微的顫抖,他們都怕他,也許還恨他,可是那又能怎麼樣?說到底,他終究是這片土地的王者,他們都需要臣服於他,這就夠了,這就足夠了。
天光璀璨,照在他堅韌的臉孔上,這是新一代的大陸王者,大燕的開國帝王。
他是燕詢,他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他是九死一生下殘餘一絲魂魄的冤魂,他不會後悔,永遠不會。
陛下,北羅斯帝國的藍婭女皇又向我們發出求救信了,趙徹帶兵攻打下了大漠以北的二十多個國家,如今已經快將整個西歐收歸囊中了。”
陛下,西北犬戎徵兵三十萬,囤積於美林關外,對我們虎視眈眈,欲圖諾不軌!”
陛下,大唐靖安王妃的人馬近期十分活躍,刑部駐西北邊境的密探輯拿了十多個靖安王妃的密探,我們懷疑她與西北犬戎有某種緊密的聯絡。”
陛下,河東大水,江南大旱,今年賦稅不足往年四層,我們需要做點防範措施。”
陛下……”
有一種人,他生來就是為了忍受孤獨和痛苦的,風雨打不垮他,刀剡殺不死他,烈火燒不滅他,危難難不倒他。
因為在他的血管裡,流淌著的不是鮮血,而是鋼鐵。
狼煙
【當狼煙燃起的時候,不一定預示著戰爭,也有可能是象徵著即將到來的和平。】
蒼風浮動,青草搖曳,年輕的將軍穿著一身蒼青色的鎧甲,坐在馬背上,展開手中的書信,默默的看了很久。
遠處有馬蹄聲響起,魏舒曄從後面策馬奔來,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
“諸葛四又來信了?!”
“恩。”
過了許久,趙徹方抬起頭來,呵呵一笑,說道:“他又添了一個女兒,找我要封號呢。”
“哦?!”魏舒燁發自真心的笑道:“他側是兒女雙全,該送一份賀禮去。
“不用惦記了,他自己開了禮單,讓我們照著他寫的送過去。”
魏舒曄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笑道:“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還是這副彆扭的模樣,不管什麼事,死活都不肯吃虧。”
趙徹目光溫和,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少年往事,嘴角含笑的說:“他打小就這樣,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尚武堂一起唸書的時候,大家每個人的生辰都要搖酒請客,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