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家頓時因為和卞唐的姻親關係而水漲船高,久病纏身的諸葛穆青也從屬地返回,和此次卞唐的送親禮官親切寒暄。李策更是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荊家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們統一帶到來,雖然楚喬從未見過他們,但是這些滿頭白髮的老爺夫人們還是一見她的面就失聲痛哭,深劌表達了多年不見對她的惦念和相思之情。
一些荊族中的老夫人住進了司馬府,雖然楚喬對她們沒什麼好印象,但是諸葛玥還是很認真的吩悖了下人要好好招待。幾日來,楚喬哪裡也不用去,只是每日在房裡正襟危坐,聽她們教導她新婚儀俗,教導她人婦之責,教導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新婚將至,她卻變得日漸忐忑,好似天地間所有的目光都凝聚而來,唯有她無法安心,總覺得這漫天的奢華之下,隱隱藏著看不見的鋒芒,讓她寢食難安。
諸葛玥安慰她,說她是歡喜的傻了,她也只得這麼安慰自己,但願只是婚前的緊張,而不是什麼倒寥的第六感。
然而諸葛玥走後,她的這種不安卻越發明顯了。緊隨其後,燕北詭異的戰報,朝野上激烈的好戰狂潮,都越發的讓她如坐針氈。然而她什麼也不知道,只能小心的防範著,靜靜的等待諸葛玥回來,等待他們這場盛大的婚禮
她很客氣的接待了諸葛懷,兩人在堂上正襟危坐,閒話幾句家常,聽他說說沿途的山水,說起諸葛玥小時候的趣事,一副長兄如父的慈樣模樣。
諸葛懷來的第二天,諸葛家的千金小姐們就齊齊登門造訪了。諸葛家的三小姐諸葛晴是大夫人所出,向來有些地位。如今已經是戶部侍郎劉文騁的妻子了,劉氏世代書香,在大夏氏族中頗有地位,今日是她帶著幾個未出閣的妹妹,一同前來,邀請楚喬傍晚的時候回諸葛府,和各位姐妹姨娘見面。
楚喬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以這樣的身份回到諸葛家,她在諸葛精等人的簇擁下下了轎子,只見諸葛主宅大門高聳,肅穆森嚴,諸葛家的各位夫人姨娘齊齊站在門口,一溜排成一排,見她下來,齊齊對她行禮。
畢竟她如今的身份不僅僅是諸葛玥未過門的媳婦,還是卞唐的一品秀麗王,享親王待遇,有封地,有兵權,財大勢大,在外人眼裡,幾乎是大唐的第二個主子。古往今來,就算這些豪門大族有娶過皇親公主的顯貴,可是哪裡有人能娶回家一名異國親王,也難怪諸葛府的人要如此大張旗鼓的操辦。
在場的女子都珠翠錦繡,盛裝綾羅,笑盈盈的望著她,好似多年前的那一段過往不過是一場大夢,都不曾發生。
陽光明媚,天空明淨疏朗。因為天氣漸漸暖和,楚喬只穿了一身水色雲紋廣袖深衣,雲鬢低綰,髮間插了一隻寶藍色的玉簪,看起來婉約簡撲,卻又不失尊貴之氣。
見面、問候、寒暄、飲宴,一切都做的好似一場事先籌草好的秀,該怎樣走路,該說什麼話,該做什麼樣的表情,楚喬一一詮釋的很好。宴會間眾人熱鬧非常,幾名荊家少女跟在楚喬身邊,她們這些人有些根本就不姓荊,有的只是因為家裡的某一個親戚和荊家的某一個人有著八竿子打不著的姻親,就也被冠以荊姓,陪同在楚喬身邊,作為她的孃家人。
大部分的酒水都被這些孃親人給擋去了,宴後諸人去了惜花房喝茶,女人多了就熱鬧了起來。這些世家小姐平日裡無非是賞賞花、刺刺繡之類的消遣,此刻坐在一起難免有些悶。就有人提議沒人賦詩一首,以應今日的景。
楚喬當然知道這是諸葛家的小姐們在給自己下馬威了,在外人看來,她一個奴隸出身的女子,家門早已敗落,憑的無非是一些機緣巧合,認識了此當世的大人物,才混來了今日的局面。此刻讓她這個出身行伍的賤民吟詩,自然是要出醜的。
果然,荊家的小姐們大多露了怯,除了一個父親在地方當著小縣令的女孩勉強做了一首,其餘的大多文理不通。諸葛家的小丫頭們看的掩嘴直樂,眼睛裡滿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如果是剛到此地楚喬也許還會有幾分和她們爭勝的心,可走如今,經歷過種種生死,只覺得這些高門大戶的千金們手段拙劣無聊到極致。可是畢竟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來諸葛玥家中,也不想太給他丟人,以免回去被他笑話。只好隨意的挑了幾首印象中還不葺太過於精妙的詩念出來,敷衍了事
一名諸葛家的小姐笑吟吟的看著楚喬,說道:‘早就聽說我們這位未來的四婕是個文武全才的才女,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啊。”
楚喬懶懶的敷衍:過獎了。”
另一名諸葛家的小姐眼波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