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東方的賀蘭山,嘴唇卻因為冰冷而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夏軍又進了嗎?”
斥候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點頭。他的脖子已經僵硬,點頭的姿勢有些詭異,像是扯著線的木偶。
“還有多遠?五十里?”
對方沒有點頭,楚喬繼續問:“三十里?”
仍舊沒有回應,少女心下一寒,她的聲音多了幾分低沉和疲憊,沉聲說:“二十里?”
斥候默默點頭,楚喬脫下風帽,在馬上對著他深深的一鞠躬:“辛苦你了。”
“噗”的一聲,戰士應聲墜馬,身邊計程車兵見了連忙跳下去扶起他,可是觸手摸去,已是一片冰冷,呼吸不聞,已然氣絕。天氣奇寒,斥候兵們需要將身體掩埋在大雪裡去探聽敵情,然後抄小路返回,他能堅持到此刻,已然是油盡燈枯了。
二十里路,雖然是狹窄的山道,但是以大夏的騎兵素質,只要半刻鐘的時間是足以趕到此處。二半刻鐘的時間,他們能攻進赤渡城嗎?
楚喬的眼神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子,她深深的望向前方,不遠的前面,就是守衛赤源渡口的赤渡城,她已經拍了兩方人馬去城下協商,現在已經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但是對面仍舊沒有半點訊息傳回來。
她的手心有溼冷的汗水,握劍的手一片冰涼,希望很小,他們沒有燕洵的手書和命令,沒有大本營下達的檔案,沒有大同行會簽發的手諭,當時出城太過於急躁,她甚至連一個證明自己是出身於參謀部的物件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們沒有任何取信於對方的方式,能讓對方相信他們也是燕北軍的一員,前來次處,是為了保衛赤渡城的平安。
而如果赤渡城的燕北軍不相信他們的身份,拒不接受他們入城,那麼,一旦大夏兵力抵達,在曠野平原上以七千騎兵對上對方上萬大軍,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點楚喬比任何人都明白!
“大人,”賀蕭的副將葛齊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將領,和大多數的西南鎮府是的官員一樣,他的父親曾經也是投靠了帝國的一員燕北軍,他小的時候是在這片土地上長大,如今,他帶著洗刷父輩們恥辱的夢想歸來,有著堅韌不拔的毅力和勇氣。
“大人,夏軍近了。”
楚喬沒有說話,副將繼續說道:“赤渡城不會開了,我們走吧。”
楚喬面色不變,她的眼神一直凝視著赤渡城門,連眼珠都沒有轉,聲音平靜的說道:“再等一會。”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風像是發瘋的野獸一樣在嘶聲狂吼著,耳膜全是風聲,天地間那般肅靜,卻又是那般鼓譟,天上的鷹在激烈的盤旋,雪白的翅膀張開幾乎可以遮住半面天空。
葛齊眉頭緊鎖,他甚至可以聽到大夏軍隊的馬蹄聲了,他再一次上前:“大人,現在走還來得及。”
“再等一會。”
“大人,大夏兵力太盛,在平原上正面相遇,我們難以抵擋。”
“再等一會。”
楚喬冷靜的說道,長風吹起她的風帽,露出下面秀美的臉孔。馬蹄在不安的挪動,發出清脆的聲響,等待是那般的漫長,凌烈的風聲席捲過大地,捲起雪地之下的斷草,心臟處是熱的,血脈在激烈的跳動著,一下,兩下,三下……
“大人!”
一聲呼喊突然傳來,黃褐色衣衫的斥候急速奔回,邊跑邊叫道:“夏軍已經翻過了賀蘭山,正向著赤源渡口全速而來,兩萬輕騎打前鋒,後面還跟著大量的重甲騎兵和步兵團,說不清有多少人。大人,他們殺了赤渡城守衛一線峽的幾十個燕北軍,也發現了我們的斥候,現在更是加快了速度,已經過了一線峽了!”
隊伍中頓時響起一陣驚慌的聲音,對方的速度竟然這麼快嗎?兩萬輕騎,數不清的重甲騎兵,近十萬的步兵軍團,這樣可怕的軍容,若是在這裡相撞,西南鎮府使可能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喉嚨。
“大人,”葛齊皺眉說道:“留得青山在……”
“大人!你看!”
一名小伍長突然驚呼一聲,滿臉震驚的指著赤渡城樓,眾人轉頭看去,只見那座高高的城樓上,一面白底紅雲旗正在飄揚著,二厚重古樸的赤渡城門,正在眾人的驚詫的目光中,緩緩降下。
赤渡城,開了!
“噢!”
戰士們大喜,齊聲高聲歡呼,楚喬頓時長吁一口氣,她猛然揮鞭,打馬上前,朗聲道:“進城!”
幾乎就在城門關上的那一刻,平原上突然現出一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