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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那抹纖瘦的身影,正忙著升火架灶,一應動作熟練得彷彿天生就會。憶及臨走時,她那位彆扭又甚愛女兒的父親找上剛甦醒不久的他,橫眉冷眼,一副恨不能吃掉他的表情。

“臭小子,真不知道蘭兒看上你哪一點!除了一副臭皮囊看著還差強人意,瘦得跟排骨似的,你怎麼保護我女兒啊……”

數落了一堆,他只給他個白眼,他氣得叫囂又跺腳,要不是他那位夫人進來提醒,怕給輕輕發現,才收斂了脾氣。他有絲詫異,都說當年僅當了五年皇帝的祈帝,文韜武略,英明睿智,深得文武百官、黎民百姓愛戴。現在這脾氣動不動就極暴躁的老男人,實難看出當年一國之帝那御駕親征鬼方盟國颯爽英姿,僅以五萬之兵令擁有十萬大軍的鬼方國稱降進貢。

“哼,要不是鬼溪先生替你說好話,我絕不會把女兒就這樣交給你。”

他看了眼他懊惱的表情,很想笑,但當時渾身乏力,能睜開眼已很吃力。不過,老男人似乎很敏感,只他這一眼,他就瞧出了道道兒。

“你笑什麼笑,可惡……昨晚你偷吃了我女兒,我還沒跟你算帳。想你個臭小子,都這模樣了居然還能……唉,我的蘭兒怎麼會變成色女了!呃,不對……她這一點直率是遺傳自她母親,想當年我也是被她娘給偷親到……”

他硬是撐著眼皮子,聽完了岳父大人的羅曼史和教誨,交流了男人之間的秘密,以及對所愛女人的那顆無可奈何又疼愛入骨的心情。

可憐天下父母心。

“臭小子,我可給你說在前,這方出谷你要是敢給我女兒臉色看,我絕不饒你!還有……”拿出個小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我的隨身玉牌。當年,我的太宰耶律景略不知現在為何官職,但他在朝中向來頗有聲望……給你了。若有什麼事,你給出玉牌,他再如何看你不順眼也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幫你一把。”

牌子被塞進了裝傳國玉璽的包包,一副很不討喜的模樣。唉,想山外的天下人為爭這東西,不知使了多少力,她亦為這些東西,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心傷。若不是能為更好保護她積儲力量,他也不屑取之。

只是,出谷數月,他身體的起色微乎其微,體內的紫極神功明明已經執行得相當好,不明白為何就是衝不破大穴,四肢仍然沒有感覺。夜裡,她從未間斷過為他做全身按摩,不管白日多麼累,故也常常累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奕哥哥……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別……生氣……”

每一句,都是她的心疼,亦是一分分刻入他心中的愧疚,激起日復一日累積到無法發洩的鬱悶無力的怒氣。

她甚至將他送的那隻脂玉鐲子送給那個該死的大夫,而做了一隻假的戴在手上,怕他生氣。這一路上,她為他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有多委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該死的,他不想再聽她說那三個字。

。。。。。。

輕輕駕著馬車,按之前鬼溪說的上了官道,到達下一個城池,說是雖為丘齊佔領,不過城內治安還不錯。他們已連續在林裡行了數日,參藥和食物都快告罄,必須進城補給,或許還必須停留段時間賺點銀子。鬼溪一聽說三花匪跑掉,非說要把人找回來,又溜不在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半路,就遇到戰亂匪類。

“想活命的錢財交出來——”

輕輕抄了幾人一眼,長得歪鼻斜眼兒,一看就知道並非難民而是慣犯,沒必要客氣,啥話也不用羅嗦,直接橫刀飛出,殺得血光漫天飛。姜霖奕摸出一直備著的葉片,不時投出幾枚,別開匪類的奇襲。兩人一明一暗配合,很快將七八個強盜擺平。

輕輕收刀,即跑回馬車,“奕哥哥,你沒事吧?”

“我很好。你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可用的?”他輕輕撫過她鬢邊髮絲,緩緩放下一顆繃緊的心。

她笑得很開心,“好。”

轉身就去搜東西,一邊叫著,“哇,有一片金葉子。”她朝他揮舞,燦爛的笑臉,在春陽下,閃閃發亮,恍惚之間,與那年夏天的人兒相疊,他教她採摘茶葉,當她採對了一片上好的葉兒,就愛大驚小怪地拿著朝他猛揮手,常常弄得整個大茶園的人,都看她的笑話。

“還有十兩銀子,哈哈,太好了!奕哥哥,待我們進了城,要大吃一頓,然後給你買一件漂亮的鬥蓬,再加一床軟襦子在車上,另外叫鐵匠給車子上點油,換個新的椽頭……”

她數落了一堆要做的事,每一件都是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