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炎說道:“好,那我更要見識見識了。”
胡聯奎道:“我說的辦法,就是要靠這輛鏢車。不過師弟,你可要受點委屈。”
在他說話的當兒,宋鵬舉已經揭起一塊木板,原來這輛車子是有夾層的。
“這是我們用來收藏紅貨的,裝有巧手匠人安置的機關,要懂得機關的用法才能開閉,尋常人是看不出內有夾層的。不過中空甚罕,你可得屈曲身軀才能躺下。”宋鵬舉說道。
楊炎笑道:“受點悶氣,那也算不了什麼。這筆賬我記在閔成龍頭上好了。”
閔成龍在密室中正在等待他的兩個師弟。
每逢陰雨天、他就感覺不大舒服。臉上發癢,肩膊痠痛。
這也正是他平生的兩大恨事。這兩件事情都是和他以前的師母雲紫蘿有關的。
第一件恨事是:少年時候,他雖然算不得美少年,相貌也生得很端正的,但後來卻變成了個大麻子。
並不是由於出天花,他的麻臉是人為的。
那年雲紫蘿被楊大姑趕出家門,正逞宋騰霄受孟元超之託,從小金川回來探她。宋騰霄是她和孟元超共同的朋友。
來探訪她的宋騰霄剛好碰上這件事情,忍不住和楊大姑動了手。他給師姑吶喊助陣,也受了池魚之殃,楊大姑發出一把鐵蓮子本是用來打宋騰霄的,被宋騰霄的掌力反震回來,都嵌在他的臉上。挖出了鐵蓮子,他的臉也變成了蜂窩也似的大麻子了。
變成大麻子也還罷了,另一個他吃的更大的虧幾乎令他變成廢人。
這件事發生在雲紫蘿去世那年,他因公事前往大理,在滇南路上,碰上了雲紫蘿和繆長風。
繆長風恨他幫師父屢次陷害雲紫蘿,更恨他做清廷的鷹爪,出手捏碎了他左肩的琵琶骨。要不是雲紫蘿替他說情,他的武功當時就要給全都毀掉。
這件事發生之後沒有多久,雲紫蘿就在小金川的一次戰役之中陣亡。
他回到京師,用大內珍藏的續斷膏治傷,方始免於殘廢,但武功卻已經受到很大的影響,雖然他當御林軍的軍官是靠師父的面。但武功不濟也不免影響了他的“前程”。最少他自己是這樣想。(他這兩件恨事,事詳拙害《遊劍江湖》)。
繆長風和宋騰霄這兩個人,是他的師父都要聞風遠避的,他當然無法自己報仇。
是以雲紫蘿雖然死了,他還在恨她。尤其在陰天的時候。他臉上發癢,肩膊痠痛,他認為都是受雲紫蘿所累的。
今天他的肩痛似乎比往常更甚。不過好在有一件即將來臨的喜事,沖淡他的恨意。
“我就要成為京師第一大鏢局的總鏢頭了,這可要比當一個不大不小的軍官好得多。要是我能夠替師父多做幾件可令他稱心如意的事,我的地位就更鞏固了。”他想。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得敲門的聲音了。
“爹爹,宋叔叔和胡叔叔已經來了。”
給宋胡二人通報的是他的兒子閔騰蛟。閔騰蛟今年二十一歲,與胡聯奎的年紀相差不了多少。
閔成龍開啟房門,說道:“兩位師弟,我正在等你們呢。”跟著吩咐兒子:“你在外面留神瞧著點兒,一要小心門戶,二要不許任何人來騷擾我。”
他關上房門,請宋胡二人坐下。
宋鵬舉道:“師兄見召,不知為了何事?”
閔成龍笑道:“別忙,別忙。我倒想先問你們,鏢局近來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沒有?”
宋鵬舉道:“沒什麼,師兄,你不必擔心,韓總鏢頭雖然喜歡他的女婿,但直到今天為止,我們也從沒聽見他說要提拔他的女婿繼承他的職位。”這是閔成龍最關心的事情,曾經叮囑宋胡二人替他留心鏢局的動態的。所以宋鵬舉不待他開口查問就先說。
不料閔成龍卻笑了起來,說道:“師弟,你錯了!”
宋鵬舉怔一怔,惴惴不安地問道:“師兄,我說錯了什麼?”只怕閔成龍已經知道他是說謊。
閔成龍笑道:“我不是問你這件事。有師父給我撐腰,區區一個震遠鏢局的總鏢頭我還怕當不上嗎?諒那沐天瀾也不敢和我爭的。”
宋鵬舉鬆了口氣,說道:“是,是,小弟會錯意了。師兄想要知道的是……”
閔成龍道:“第一件事我想要知道的是,最近這兩天可有什麼陌生的客人,或者是雖不陌生,但卻是外地的成名江湖人物來過鏢局?”
他這麼一問,宋胡二人不禁又是心頭卜卜的跳了。“難道他已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