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便緩緩跟隨,不快不慢,既不會跟丟,又不會被前方馬車發現。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清瑟的淚卻未停。
“主子,到了。”小朱子微微撩起車簾一角,對裡面道,聲音小心翼翼。
李清瑟一咬牙,用絲帕將臉上的淚擦乾,還擦去鼻涕,將那汙了的絲帕狠狠扔在車廂中。因為痛哭,滿是血絲的雙眸多了冷靜。
撩起簾子,向外觀看,看到那群人將滿那血人抬入院子,隨後,那馬車邊離開。
待到一切風平浪靜,李清瑟的聲音冷了一冷,“我們過去。”
車伕回過頭來問小朱子,“這位大爺,我們這到底要去哪啊?剛剛說去丞相府,現在又來了郊外,這車費可如何算?”
車伕話音剛落,車內便傳來一道稍顯冰冷的女聲。“二十兩銀子,包你馬車一天,願意就閉上嘴乖乖等著,不願意就滾。”
二十兩!?車伕一愣,剛剛從慕容府到丞相府的車費是十個銅板,而他就算是讓馬車跑上整整一天最多也能賺上一兩銀子,這女子一開口就二十兩,天大的數目!
“是,是,姑娘您放心,這一天姑娘您想去哪,小的就拉著您去哪。不不,明天小的也隨便姑娘您使喚。”車伕激動了,第一次碰見出手如此闊綽的主兒。
“小朱子,給他二兩,剩下的晚上回京給他。”
“是,主子。”小朱子回答。
小朱子剛說完,猛地嚇一跳,馬車簾一下子撩了起來,還沒等車伕下車放車凳,李清瑟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很是瀟灑利落。小朱子懵了,剛剛公主不是還哭得悽慘嗎?如今怎麼就立刻好了?
清瑟眯著眼,上下打量著這院落。院落不大,與豪華根本搭不上邊,估計是崔家隨意置辦的,平日裡主子們應該不來此居住,不然不能如此簡陋。丞相?她還記得,面目慈善,平日裡帶著淡淡微笑,卻不想,內心是如此狠毒之人!
對自己兒子尚且如此,何況他人!?
正想著,已走到院子門前,毫不客氣地砸門,門內小廝連連答應,以為是丞相府的人又回來了,開啟門發現,竟是位貌美女子。“小姐,你是哪位?”
清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崔茗寒崔公子是不是在院內?”
小廝馬上就明白過來,這女子應該是來探望少爺的,但上面並沒交代可以探視,穩妥起見,他還是拒絕為好。“這位姑娘對不住,不能探……哎呦!”
還沒完,女子就將一塊硬物直接扔到他臉上,那小廝怒了,“哪來的瘋婆子?你怎麼還打人?”
趁著小廝捂臉的瞬間,李清瑟已經閃身入內,小廝正欲追,小朱子已經從後面緊跑幾步趕了過來,見那惱羞成怒的小廝,冷哼一聲,一指地上,“狗東西,我們主子賞你的,還不趕緊跪下謝恩?”
小廝一愣,順著小朱子手指方向一看,自己腳邊有竟有一個元寶,正是剛剛那貌美女子砸自己臉上之物,竟是十兩銀子!
小廝趕忙蹲下身子將那元寶撿了起來揣懷裡,好像要有人搶似的,心中矛盾來開。上面沒交代可以探視,也沒交代不可以探視,這院子平日裡根本沒人來,只有三名下人打理,如今竟來了金主。“這位爺,請進請進。”
哪有不讓之禮?趕忙將小朱子迎了進來,關上大門。
院子不大,屋子不多,所以李清瑟很快便找到了崔茗寒所在的房間,本來已止住的淚,又開始不經大腦地流淌。
小朱子也跟上了清瑟,出了銀子買通了這院子裡的下人,每人十兩,這三個下人平日裡見不到打賞金主,今日見到,頓時興奮,如同伺候老太爺一般伺候兩人。
血人靜靜躺在還算乾淨整潔的床鋪上,幾乎無聲息。
李清瑟雙手捂住臉,血腥她見多了,但眼前一幕,她卻怎麼也看不下去。
小朱子入內,看到平日裡絕美佳公子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低下頭,不敢說什麼。
“小朱子……”清瑟將手放下,不去管那失控的眼淚,緩緩上前,來到崔茗寒的床前,“去弄溫水、乾淨帕子、剪刀、烈酒、金瘡藥、乾淨繃帶、稀飯和參湯,要快。”
後者馬上就明白了自己主子要做什麼,趕忙轉身找到了三個下人,又是一番打賞,那三人也趕忙如同自己親爹受傷了一般找東西,沒一會,便將清瑟所開出的前幾樣一一列出。稀飯和參湯也跑去廚房熬製。
“主子,我來吧。”小朱子上前。
“你出去,守在門外,我自己來,”清瑟拒絕,一直皺緊的眉